一边说着,荀天明的眉头紧紧皱起,道:“然而,诸侯之中国小者,但有天人镇世人间,却能得一大国名器。而诸侯大国者,却因无有武道圣人当朝执宰,而屡屡被小国之辈讹诈。”
“这一方九州天下,大国、小国、强国、弱国,莫非不是以国人多寡贫富区分,而是以天下武力强弱,进而划分的?”
闻渊明苍白的须发,无风自动飘扬而起,笑道:“明儿是想问,国势与民生,或是国力与武力,到底孰轻孰重?”
“是的,孙儿正是想问国力与武力,究竟有无轻重之分,孙儿学治国安民之策,又学武道强身之术,这二者都有轻重之分,孙儿想知道该有何侧重。”
荀天明直视闻渊明,个人武力的强大与否,对国人并无多少好处,国人该吃不饱穿不暖的,还是会吃不饱穿不暖。
只是个人武力上的强大,又是衡量一个国家国运的标准,若没有一尊真正的强人镇压国运,就是再富强的国家,也只是一头头‘肉猪’,随时等待着被人宰杀。
“国力与武力,”闻渊明抚须而笑,道:“明儿能想到这个问题,可谓是入了为君之道的个中三味,发前人所未想。”
“这很好,读史就是要带着自己的问题来读,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则可以明得失,天下之事大同小异。”
“明儿,你应该知道吕国荀氏从何起家的,荀氏自天子驾前御夫而起,经历数代积累努力,方才得天子敕封为诸侯。”
“此后,荀氏先人兢兢业业在豫州荒蛮之地开拓,又历宣子、简子、襄子数代辛苦,才能为爵封伯、封侯。最后到了武侯之时,武侯以他的赫赫武功,一举奠定了豫州霸业的基础,这就是荀氏吕国兴盛之路。”
荀天明拱手向供奉的诸位神主牌一拜,道:“孙儿知先祖开业不易,不敢有一日懈怠,时时战战兢兢,为此宿夜难寐。”
闻渊明摇了摇头,道:“老夫与明儿说这么多,不是想让明儿知道先祖创业不易,而是要告诉明儿一个道理,没有武力就没有国力,拥有着强大的武力,必然就是强国、大国。”
“所谓的国富民强,民强国富之论,只是自上而下的愚民愚智之策,若没有强大武力威慑,再广袤的国土疆域,再多的兵车战甲,也只是一块任人宰割的‘腐肉’而已。”
“因此,所谓的国力之重,需要有武力的衬托,没有武力支撑的大国,只是沙滩上的一堆沙堡,任意的一次冲击,都会让沙砾堆砌的堡垒支离破碎。”
荀天明若有所悟的颔首点头,自语道:“所以,天下九州诸侯,都是以武立国,用武安邦,孙儿若想治大国,必先要有大武力!”
闻渊明或是感到荀天明心头的失落,叹息道:“哎……九州诸侯虽拱卫殷天子,共尊殷天子为九九之尊,可是殷天子若没有绝世的武力,又如何能让众位诸侯霸主臣服?”
自荀少彧舍下国君之位,至今已经十载春秋,在这十载春秋之内,吕国之所以能保持一如既往的强势,除了那几大道兵作为国之根本以外,还有闻渊明这一位道门天人威慑一州之功。
“武力,国力,”
荀天明似懂非懂的走出,闻渊明的这一番话,对温室花骨朵般的荀天明,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给荀天明揭露了一角残酷的现实。
身为吕国的幼主,荀天明到底不似荀少彧一般,是经历过残酷倾轧,一步步登上国君之位的。荀天明能成为国君,只是因为他是荀少彧唯一的血脉子嗣,没有第二个合适人选与他竞争。
因此,荀天明根本没有荀少彧的那一份坚韧,更没有荀少彧与生俱来的那一股为达目的,进而不择手段的狠劲。
而这都是荀天明作为国君最为缺乏的品质,一个优秀的国君不可能如同谦谦君子一般,真正的强国君主应该如狼似虎,有着鲸吞天下的野心豪气。
软如绵羊之辈,亦或是心气不足之人,就是再爱民如子,也免不得一个昏君、庸君之名,死死的钉在历史长河的耻辱柱上。
对此,闻渊明与吕国众臣们都心知肚明,若是荀少彧依旧作为吕国国君,以荀少彧的冷酷性情,以及无情手腕,亲自执掌吕国的国势,吕国国力至少能再上升两三个台阶。
铮——
就在闻渊明心头感慨之时,一直供十载之久的仁道湛卢剑,猛然迸发出强烈的剑鸣,剑音响彻直入闻渊明的心神。
这一口第四品绝世神兵,似乎受到了某种牵引,或许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到来,一丝丝剑光子仁道湛卢剑上浮游,剑身在不住的震颤着。
若不内的万千禁止,在仁道湛卢剑剑鸣的瞬间,的这一片空间,只怕这一道剑音就能传遍吕国国都。
“嗯?”
闻渊明眉头一跳,的万千禁止,以及悬挂神主牌位前的那一口仁道湛卢剑,第三只天目开阖不定。
“仁道湛卢无故鸣响,莫非……是武侯回来了?”
在见着仁道湛卢剑剑鸣的第一时间,闻渊明的脑海中就浮现了一个令他又惊又喜的猜测。虽然这个猜测有些荒诞,但闻渊明仍旧下意识的认为这个可能性最大。
铮!铮!铮!
仁道湛卢剑仿佛感受到了万千禁止下,对剑音的莫大压制,仁道湛卢剑嗡鸣声不绝,一丝丝剑光带着纯粹的毁灭性蔓延开来。
这一丝丝极致的毁灭剑光,在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