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都以传声入密提醒道:“宫姑娘,你这演戏的本事真是一般,就像臭棋篓子下棋,瘾大棋艺差,我都在地上躺半天了,你这会儿才想起来看看我死没死?一点也不切合实际,换成个老谋深算之人,一眼就给你识破了。”
宫官一心二用,一边哭得梨花带雨,一边同样传音道:“你行你上啊。”
“我没上?如果我没上是谁在这儿装死?”
“你还好意思说,一个大男人,遇到事情就会装死。”
“装死的男人比你这种只会惹事不会平事的女人好。”
“你快说,接下来该怎么收场。”
“我不知道,你自己想法子去,我现在是重伤垂死,已经说不了话了。实在不行,你就给那什么公子当小妾去。”
“你想死?”
正当两人说话的时候,那年轻公子已经又开口说话了:“我这个家丁,只是练过几天庄稼把式,会一点粗浅刀法,这位女侠只要把我这个不中用的家丁打发了,那今日之事就算了,我也不再追究什么。”
这位赵姓公子也不是无的放矢,他早已打量过了,这个出头的女子不过是先天境的修为,的确很不错了,比青鸾卫中的废物都要强上不少,换成其他世家公子,说不定还真要咽下这口恶气,只可惜遇到了他,他爹是荆楚总督赵良庚,不但让他以弱冠之龄做了提刑按察使,而且还给他调了一位同样是先天境的护卫。
同样是先天境,自然也有轻重之分,就好比那位紫府剑仙,当年不过先天境,便能大闹河朔,剑挑成名高手无数,待到一入归真境,便是登顶少玄榜榜首。还有那先天境,不过个花架子,只能欺负比自己境界了一位身段修长的年轻公子,真是好姿容,便是男人见了,也要生出几分爱慕之心。在他身旁还站了一位女子,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国色天香。两人并肩走入茶舍,便是蓬荜生辉。
赵公子眼神一亮,瞧这二人的样子,应该是一对夫妻,若是能将夫妻二人一起拿下,男左女右,那可真是天下间第一等乐事,给个神仙都不换。
想着这些龌龊不堪之事,赵公子脸上却是分毫不显,轻笑着问道:“阁下又是何人?”
这年轻公子淡笑道:“我姓苏,出身于金陵府苏氏,今日游历至此,不知阁下有何见教?”
“见教谈不上。”赵公子平淡道:“你说我读书不多,这个怎么解释?”
来人正是颜飞卿,他此番化名却是借用了苏云媗的姓氏,叫做苏云清,毕竟苏家乃是金陵府中仅次于钱家的大族,云字辈之人也不在少数,关键是苏云媗熟悉苏家,真要说起苏家,也不怕露怯。
颜飞卿微微一笑:“结刍为狗,用之祭祀,既毕事则弃而践之。此为‘刍狗’由来,可见刍狗非狗。这也就罢了,你还能强说有个‘狗’字。可如果你真是熟读道祖三千言之人,就该知道,楚简版本中并无此句,仅有本章中的‘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却是与狗没有半点关系了。如此生搬硬套、牵强附会,难道不是读书不多,卖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