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御兵跌跌撞撞走到林淼身旁,哑着嗓子小声问他说道:“死流氓……你要葬了他俩么……”林淼沉默片刻才慢慢摇摇头:“刚才听木头说,庭幕兄和庭烨都在城里,持固大师也在……我想把他们的遗体带回去,交给他们处置吧!毕竟咱们也不好擅自做主呀。”
钱人灯立刻点点头对龙御兵说道:“阿淼说的有道理,而且张洪那厮也不用担心,有为师在呢,他掀不起什么风浪。”龙御兵嗯了一声垂下眼皮:“多谢师父……”然后龙御兵强忍自己怕血的毛病,哆哆嗦嗦地辨认了一下张修文的尸体,漫步走到张修文面前。
林淼低声对她说道:“小师叔,你还是别看了……让他俩体面地走吧。”龙御兵顿了一下摇摇头,依旧慢慢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拿开林淼盖在张修文身上的外套——只见张修文面色铁青,嘴角布满暗红色的血迹,双眼已经开始呈现青灰色,显然早就死去多时。
龙御兵硬着头皮往张修文身上看了一眼,顿时往后退了几步,急忙用左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张修文胸前大大小小的刀伤几乎把衣服都刺没了,只有血肉模糊的内脏筋骨裸露在外面。木无双一步闪到龙御兵身边,用手捂住她的眼睛把龙御兵搂到自己怀里,咬牙恨恨地说道:“张洪!你杀我师叔!此仇不报,老子誓不为人!”
说完木无双把失声痛哭的龙御兵抱到一边,安慰她几句后,又快步来到林淼身边。林淼默不作声地把张修文遗体盖好,然后小声对钱人灯说道:“尸体……已经搬不起来了,师父,您看怎么办?”钱人灯叹了口气摆摆手:“没什么好办法,只能用衣服暂时捆住了。”
钱人灯话音刚落,木无双就冲不远处痛哭流涕的龙御兵说道:“小师叔,一会儿让钱老带着你吧,我和耗子得把他们两位的遗体背回去。”钱人灯走到龙御兵身边,按住她的肩膀叹了口气:“妮儿,你重伤初愈,别太伤心了……哪怕你哭坏了身子,他们也活不过来了啊!”
木无双脱下自己的外衣,和林淼忙了好一会儿才把两人的尸体包好。林淼抱着持随,木无双抱着张修文,钱人灯背起龙御兵,三人同时纵身朝青陶川飞去。回到城内,城中已然大乱:无数百姓带着儿女细软纷纷跑向北城门,难民中不乏穿着军服的兵勇。木无双阴着脸回到魏府,魏府的家丁已经把能装车的物件都塞上了马车。
魏员外见木无双回来了,急忙迎上木无双说道:“木将军你可算回来了!你看,花剌子模就要攻进城了……鄙人只能带上财产家眷到川府投奔远亲……啊,对了,那几间房子你们随便住!我这宅子里还有不少衣物粮食,将军尽管拿去用吧。”说着魏员外塞给木无双一串钥匙,便急匆匆的张罗马夫去了。
木无双小声说了一句“多谢”,便抱着张修文的尸体回到自己房间。守着李彧的士兵见到木无双,立刻对他行礼说道:“小人见过木将军!”木无双应了一声吩咐道:“麻烦你把另一床铺盖放地上,我有用。”士兵自然看出木无双抱着一个死人,当即拿了一条被子铺在地上。
木无双小心翼翼地放下张修文后,林淼也走进屋里,把持随挨着张修文放到被子上。士兵小声抱拳说道:“两位大人……您若是没别的吩咐,小人就先行告退了。”木无双点点头摆摆手,士兵匆匆跑出门后,钱人灯和龙御兵也一前一后来到屋子里。
钱人灯对龙御兵说道:“阿兵,你身子弱,先坐旁边休息会吧,剩下交给为师来处理就行。”龙御兵点点头坐到椅子上,立刻用手捂住眼睛不敢去看地上的两具尸体。林淼微微皱起眉头问道:“我听说鞑子开始攻城了?这么快?!不应该啊!”
木无双叹了口气解释说道:“他们是翻山过来的,这些鞑子只是先锋部队,哈勒图猛的大军应该随后就到了。”钱人灯叹了口气对林淼摆摆手:“听说你们几个在主持城内军务,如果不放心的话,就到城防哪里看一下吧,这里有为师我呢,不用担心。”
林淼点点头说道:“好,师父我给你拿点金疮药,您先在这简单疗一下伤。”说完林淼翻出唐子玺的回血散递给钱人灯,钱人灯一脸受用地接过瓷瓶,好像接过什么宝贝似的。木无双和林淼辞别钱人灯和龙御兵后,直接来到晁鹏防守的南城门。
木无双刚一跃上城门,便见到罗瑞正和几个大内侍卫对峙。木无双不假思索地拔出手里的句落剑,大步上前用肩膀撞开两个侍卫喝道:“你们几个狗腿子,在这里想干什么?!”一个统领模样的人打量了一下木无双,轻哼一声说道:“两军交战之际,你想干什么?你算什么东西!”
木无双盯着趾高气昂的统领,眯起眼睛握紧句落剑:“现在是打仗用人的时候,我不想跟你们动手,你也别不知道好歹。”统领轻笑一声说道:“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啊!哼!这些都是万岁爷的兵,没有皇上赐的统兵的大印,我管你是谁,统统给老子滚出军营!”
罗瑞一脸冷笑地看着这个统领没有说话,这时林淼闪到木无双身边,打量了一下这五六个大内侍卫,才一字一顿地威胁道:“如果你们是来打突厥鞑子的,就请便;如果是来闹事的,那就把张洪叫过来,你们这几条哈巴狗,还不够格。”
统领听林淼这么说,立刻把右手放在刀柄上喝道:“大胆!国师的名讳也是你叫的?!”林淼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