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无双微微一愣,有些疑惑的地看着怒意渐浓的罗瑞——按说罗瑞和木无双一同从村子里出来,她肯定是向着木无双多一点的。然而木无双看罗瑞现在的眼睛,就好像初次见到她,她和顽玉对峙时一样。木无双有几个怕的人,罗瑞也是其中之一,于是略显畏惧地退了两步,左手紧握句落剑看着罗瑞。
罗瑞的脾气显然暴躁了许多,红脸压住怒气喝道:“木无双,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张修文就怕你天赋非常,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才处处压制你,不想让你太过显眼——这也是你师父李田牧和天泰心下默许的。可是你小子到底还是遇上了古心、郎怯,还有死流氓这些人……好,木无双,死流氓,你俩不爱惜自个儿的命,没问题!可是龙丫头准备跟你俩一辈子呢,你们想把她也搭进去么!”
木无双听罗瑞说出这话,虽然有些诧异,但罗瑞说的也不无道理,他和林淼大不了跟神仙鱼死网破,然而龙御兵可就没这么幸运了——谁也不知道那帮神仙会做出什么没人性的事来。木无双半信半疑地看着罗瑞,林淼也压低眉毛思索起来。
罗瑞似乎还不解气,又随手把女墙打碎一块,然后抓住剩余的砖头咬牙说道:“老娘本来不想再杀人了,到现在已经忍了大半年……可是眼下因为你们几个乱惹事,老娘不得不杀更多的人!”林淼看着满脸暴怒的罗瑞,绕前一步挡在木无双身前,眉头紧皱摇摇脑袋:“罗姨,这不是杀不杀人的问题,而是你死我活啊!”
罗瑞翠绿色的眼珠慢慢发黄,扭头斜了一眼林淼,随即淡淡一笑说道:“你们东原汉人,和花剌子模,打仗死多少人,跟我有半文钱关系么?”木无双和林淼听罗瑞这么说,都暗自吃惊的时候,忽然听龙御兵在他们俩身后低声说道:“怎么会没有关系?死一个花剌子模士兵,就能换回十几个东原百姓的命!罗姐,这个你应该很清楚啊。”
木无双听到龙御兵的声音,当即转身来到龙御兵身边,不失时机地搂住她的肩膀嘿嘿一笑:“小师叔,你怎么来了?你的伤,不碍事了吧?”林淼白了趁人之危的木无双一眼,而龙御兵却毫不在意木无双的亲昵举动,依旧紧紧盯着罗瑞叹了口气:“罗姐,我知道你经过无数战乱,已经不想在杀人了。只是眼下花剌子模想靠杀人攻城略地,你不会不知道吧?”
罗瑞冷眼看着龙御兵摇摇头:“龙丫头,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只要那帮鞑子攻不上城,我就……”这时钱人灯突然出现在罗瑞身后,五指成抓一把按住罗瑞的头顶。罗瑞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钱人灯抓得两眼一直,任由钱人灯五指并拢,从她头发浓密的头顶慢慢拽出一根细长的银针。
钱人灯把银针拔出罗瑞的百会穴,面色凝重地看着银针,对木无双和林淼解释道:“这……是白蛊苗寨的顶灌琉璃盏呀……阿淼,无双,她是什么时候着得道,你俩知道么?”木无双和林淼闻言自然都是一愣,林淼急忙问道:“师父,你说这是苗寨的手段?什么人干的?难不成是……”
钱人灯默不作声地捻了捻银针,银针居然慢慢变成一张两寸宽、三寸长的纸片。龙御兵秀眉一蹙,满脸惊讶地说道:“居然是银符啊?!”钱人灯点点头嗯了一声:“知道你们肯定没见过这玩意儿——这东西兼具符咒和蛊毒的效力,能施展这般本事的,恐怕是苗月圣姑啊!”
龙御兵斩钉截铁地说道:“师父,我拿我自己担保,十四娘肯定不会这样做的。”钱人灯看了一眼龙御兵,满脸宠溺地笑了笑:“阿兵你真是的,为师可不是信不过你朋友呀!而且为师又没说是现任圣姑。”说着钱人灯拍了罗瑞后背一下,罗瑞喷出一口血痰,然后用左手揉了揉后脑说道:“难怪我刚才一直情绪波动,喜怒无常,脑子也跟喝醉酒似的一片混乱……原来是被人算计了啊!”
钱人灯打量了一下罗瑞,点点头背起双手:“如果你是阿兵这样的ròu_tǐ凡胎,再吃上这招,恐怕已经疯疯癫癫了。”罗瑞也细细观察了一番钱人灯,然后神情恭敬地抱拳问道:“听林淼喊阁下师父,敢问尊驾高姓大名?”钱人灯随口回答说:“老夫钱人灯,字案明是也,现在阿兵和阿淼都是老夫的徒弟。”
罗瑞脸上的表情更加谦恭了:“原来是天下第二的钱老爷子呀!久仰大名!妾身罗瑞,现寄身九剑阁篱下。”钱人灯沉吟片刻才问她说道:“刚才有什么可疑的人接近过你么?”罗瑞仔细想了想,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好像没有吧。”木无双和林淼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点点头。
钱人灯头也不抬地问道:“阿淼无双,你俩鬼鬼祟祟的对眼神干什么?想起什么就跟为师直说。”林淼拱手说道:“回师父,我俩想起来了,炼蛊司命凤前辈也在城里,会不会是她?”钱人灯轻笑一声哼了口气:“你说凤瑶甄呀?得了吧,不是为师看不起她,是她还真没这本事啊!你要是说刀忘歌还差不多。”
林淼愣了一下才喃喃问道:“刀忘歌,那不是十四娘的生母吗?也是上任的苗月圣姑。”钱人灯看着城外的花剌子模士兵点点头:“对,就是上一任的苗月圣姑——老夫在鞑子军营见过她们母女争吵,无刃姑娘在鞑子军营属于出工不出力的那种,和寂循老和尚差不多。但是她娘可就不一样了,那些逆天的毒药,几乎都是出自刀忘歌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