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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夫人摇了摇头,“这些年来,夫君外面的事业买卖,妾身何曾置喙过问一句?”
贾元想了想真的是如此,自己这妻子最是恭顺温良,自己在外头做什么,她从不多言,只管帮自己将家宅里大小事情料理的妥妥帖帖。于是他看着妻子,听她继续说。
“但若是妾身知道此次夫君是同那西穹太后相与共谋,那妾身拼死也不会让夫君去。”说着,贾夫人面色严肃,甚至流露出一股狠绝。
“夫人言重了,什么死不死的。”贾元十分诧异,想来温柔若水的妻子,提起奚太后怎得突然变得如此疾言厉色。
贾夫人的目光忽而变得缥缈而深远,“妾身十八岁时沦为营妓,身陷军营,本以为此生再无重见天日之望,就在妾身想要了断自己之时,夫君出现了,劫杀了那军营,更把妾身救回,后来更是许了妾身正妻之位。”
不错,十七年前,还是山匪的贾元,带领兄弟们劫了西穹一个戍边营地,搜到最后一间营帐时,贾元看到了当时正欲自尽的如玥,他下意识地打掉了女子手上的刀。
女子睁开眼睛,惊恐地看着贾元,泪水顺着眼角流下,静默地啜泣。
眼前的这个女子纤弱而美丽,让贾元心动又怜爱,那一刻,他入迷了,后来便带着女子回了自己的寨子里。女子大约是吓坏了,回去之后整整三月不曾说话,而一向蛮横凶狠地贾元对她却是出奇的耐心,每天去看她,却从不逼她顺从自己。
终于有一天,女子开口说了话:“谢谢。”
又经过数月的相处,女子对于贾元也日渐生情,甚至依赖,后来终于答应,嫁他为妻。关于女子,贾元只知她名为如玥,却不知她姓氏为何,家住何处,可还有什么人,又是为何沦为营妓。但是如玥不说,他便不问,甚至从没有去主动调查过她的过往。对于她来说应该是极其痛苦不堪的回忆,他不忍心让她再次回想,再者说,沦为营妓,要么是罪臣之家,要么是得罪了权贵,无论是哪一样都无所谓,如今贾元只想好好疼爱她、呵护她。
成婚之后,贾元对如玥更是体贴呵护,不仅将家中大情小事全部交由她打理,哪怕多年她未曾生下儿子,贾元也没有纳过一个妾室通房。即使后来贾元成了第一镖局大当家,风头正盛、四海扬名,身边兄弟都明里暗里地提醒他应当纳个妾室,生下个儿子才好,但他始终不肯辜负妻子。
回忆起往事,贾元愣住了,这些年来,关于过往,他们二人向来默契地闭口不谈,不想此刻妻子竟主动提及此事。
“夫君可知在妾身在入营为妓之前来自何处?又为何沦为营妓?”如玥看着丈夫,平静地问出了口。
“夫人,你这是……”
“这些年来,妾身知道夫君是心疼如玥,从未多问一句,可是现在,妾身想把一切都告诉夫君。”
看着妻子这般,贾元没有拒绝,也很快猜想到,妻子的过往很可能与奚太后有关。他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掌轻轻地覆在妻子的手上,想要给她些许安心和力量。
如玥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缓缓睁开眼睛,“妾身姓奚,出身西穹靳川侯府,是侯府庶出四小姐。”
贾元想到过妻子是西穹人,也想过她出身官宦家族,但没有想到她竟然是侯府的小姐,“那奚太后……”
“不错,当今西穹太后奚如燕,就是我的嫡长姐。”这是如玥第一次提起自己的亲人,可是口吻之中没有半点亲密,反而是生分与仇怨。
“那么当年夫人你为何会在……”贾元想要问她,既然出身侯府,又为何会身陷军营为妓,但终究是说不出口,那是妻子一生的灰暗。
如玥笑了,笑得那样的凄然,“十七岁那一年,我生母曹氏被诬陷与人通奸,在我面前被活活打死,而我被族谱除了名,赶出了族谱,入了奴籍,成了营妓,这一些都多亏了我那嫡母何氏和嫡长姐奚如燕!”
说到这里,如玥双眼噙满了泪水,脸颊涨的通红,胸腔剧烈的起伏。
贾元不忍,环抱住她,轻轻地拍着妻子的后背安抚道:“都过去了,不提了,不提了。”
缓了片刻,如玥重新坐起来,坚定地看着丈夫:“不,我要说,过去的事情我已经逃避了十几年,如今我要全部都说出来。”
“好。”贾元看着妻子,始终未曾放开她的手。
“侯府主母何氏一直忌惮我生母曹氏貌美受宠,明里暗里的给她穿小鞋、立规矩,更视我为眼中钉,人前慈母,人后却是各种克扣我的吃穿用度,可我生母曹氏生性胆小怯弱,虽是侯爷的宠妾,却从不敢抓奸卖乖,更不敢去告状,就这样低头服小十几年,终于有一年侯爷被外派之时,家里成了主母的天下,她便借机诬陷我生母与车夫有奸,甚至连我的出身……后来不等侯爷回来,直接将我生母和那车夫活活打死,并拿出所谓人证物证,请来族中长老,把我的名字从族谱中出去了,后来赶出了侯府。”
如玥本就生得娇美无比,所以她的生母必然也是个美人胚子,这也难怪侯府的主母会那般忌惮。
贾元知道妻子曾经必然过的很苦,却没有想到她竟受了这么多的委屈,眼中也尽是酸楚。
“这还不是最惨的,原本我只是被赶出了侯府,可是我那好姐姐奚如燕,多年来一直嫉妒我生得比她好看,琴艺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