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给了商人极大的套利机会,不说价格差异,但从银值上,就有四成以上的利。
于是,江南织造府门庭若市,从巳时到申时,短短四个时辰,完美地将后世八小时工作制提前实现了,这还包括了午时,半个时辰的进食休息时间。
当然,刚开始时,不是这样,是因为王妃、侧妃有喜之后,需要好好休息,这才调整了织造府交易的时间。
此时的织造府,几乎只有吴小妹一人在打理。
“禀报郡主,江北客商罗志杰请见。”
“不见。”吴小妹头也不抬的答道,“要购汉袍,直接在前厅付银子就是……以后,不管是谁来请见,都说我没空。”
朱媺娖远比朱慈烺心细,当然,这也不全是心细的原因。
在册封吴争为吴王之时,朱媺娖就专门派了内侍前往杭州府传旨,册封吴小妹为会稽郡主。
或许朱媺娖想到的是,吴小妹甚至比任何人,都配得上郡主的身份。
吴小妹的话,让传报人犹豫起来。
吴小妹抬头之时,见那传报人还站着,蹩眉道:“怎么还不出去?”
“回郡主话,那江北客商罗志杰说是要购买万件汉袍……求见郡主一面。”
万件?饶是吴小妹也愣了愣,那可是二、三百万两银子的买卖。
吴小妹一挑柳眉道:“他倒是想得美,万件……我还想二万件呢,哪赶得及?去,告诉他……最多一千件,想要得多,过三个月再来,若是付下订金,可以提前到一个月。”
“是。禀报郡主……可那罗志杰说,价钱好商量……。”
吴小妹一愣,“什么意思,敢情是怕银子咬手?得……让他进来吧,我倒要看看,他财大气粗到了何种程度?!”
“小生罗志杰见过会稽郡主,今日能见郡主芳容,乃小生三生有幸……。”
“停!”吴小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嫌恶地看了眼这油头粉脸的罗志杰,“家中有矿?”
罗志杰一怔,随即惊喜道:“郡主果然是神人,竟知道小生家中有铁矿?”
吴小妹大愕,敢情人家家中真有矿。
罗志杰笑道:“小生年方二十有三,崇祯十五年取的秀才功名,家中有祖父、祖母,父母健在……。”
“停!”吴小妹受不了了,蹩眉道:“好端端的须眉,说话象个妇人,你家中有多少人,与我何干……有话直说,非要见我所为何事?”
这就有些无礼了,好歹上门是客嘛。
可罗志杰并不介意,他笑道:“小生奉家父之命,前来杭州府,此行只为两件事,一是听闻郡主尚待字闺中,想问问郡主,可有择一良婿之心意,若有……。”
“没有!说第二件事。”吴小妹脸一红,冷哼道。
罗志杰亦不着恼,笑道:“第二件事,家父令小生来见郡主,商议汉袍在江北专营之事。”
吴小妹一愕,遂笑道:“罗志杰,你可知道,汉袍一个月销往江北有多少件吗?”
“三千七百六十件……其中因货赶不及生产,延误者三百六十件,实际销往江北各府,三千四百件。”
吴小妹看着侃侃而谈、如数家珍的罗志杰,惊讶了,“你家在杭州府……有耳目?”
“非也,非也。”罗志杰摇头晃脑地回答道。
“那你为何能知道得如此详细?”
罗志杰并无得色,平静地答道:“其实想知道这些并不难,郡主或许不知道,但凡渡江而上的,或是从京杭运河转运的,皆是寒家麾下货船,整理出几张出自织造府的货单,不难。”
“这么说,你是来向本郡主摆阔的?”吴小妹的脸色冷了下来。
“岂敢,岂敢?”罗志杰也无惧意,“小生就是想达成父命,向郡主求得汉袍在江北的专营权,如此一来,郡主可以少费心与众商贾交涉谈判,寒家也可从中分得不少利润,双方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呢?”
吴小妹道:“一月便是近百万的银子,一年便是千万两……。”
“郡主只要首肯,银子不是问题。”罗志杰将一叠银票放在吴小妹面前,“这一百万两,权当是订金,又后每月十五一结。”
吴小妹望去,顶上一张,正是莫家钱庄独有的具结票汇印记。
吴小妹犹豫起来,这真得是一桩好买卖。
可吴小妹又感觉到不太对,天上掉了个馅饼下来,正好砸在了她的头上了?
见吴小妹犹豫,罗志杰斯文地笑道:“寒家还可以在原价之上,再加一成以示诚意……不知郡主意下如何?”
吴小妹突然展颜一笑,“织造府虽说眼下只有本郡主管事,可罗公子应该知道,织造府管事之人有三,本郡主须有王妃、王侧妃商议之后方可决定此事……不如罗公子在杭州府稍住两日,放心,一应开销皆由织造府承担,如何?”
“敢问郡主,须几日,小生还得回去向家父复命。”
“……三日!”
……。
大将军府,内院后墙处。
那扇与小楼相连的小门,紧紧地关闭着。
从吴争离开杭州之后,再没有打开过。
吴小妹此时正站在门前,但她过不去,因为府卫不让过。
“郡主恕罪,此门没有大将军令,没法开!”
吴小妹皱眉道:“我是郡主!”
“……。”
“大将军是我哥!”
“……。”
“我赏你们每人百两银子,通融一下?”
“……。”
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