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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怨恨,是郑成功对吴争首要情绪。
如果不是吴争拒绝了自己的联合攻略福建,自己怎会遭此大败?
想到此,郑成功道:“不必派人出使杭州府,他可控制陈钱山一带水域,本王也可控制闽粤沿海水域。他可限制我商队北上,本王也可限制他辖下各府商人通过……传本王令,即日起,凡挂北伐军军旗的商船,不得通过我军控制水域!”
陈永华大惊,他是真急了,忙劝道:“王爷,如此针锋相对,怕会引来一场战事……。”
“本王还怕他不成?”郑成功瞪眼道,“他做初一,我便做十五,是非对错,自有两边朝廷交涉……你不必再说,传令吧!”
陈永华只能应声而退。
然而,陈永华还没走出门,便有士兵前来禀报,施琅降了。
施琅降了?
听到这个消息,陈永华霍地回头。
施琅所部兵力并不多,不足以影响大局,但施琅一降,那么海阳城就成了孤城,没了增援。
正好是郑军进攻海阳城,不可多得的良机啊。
陈永华迅速回转,向郑成功躬身道:“上天助王爷攻克海阳,收复潮州府。”
然而,郑成功依旧犹豫着,他看着陈永华道:“施琅不过区区三千余人,海阳城郝尚久有六千守军,固守坚城,且有火枪、火炮利器……。”
陈永华急道:“可眼下我军虽有二万之众,却固守潮阳一隅之地,倘若不攻下海阳、收复潮州,一旦福建清军南下,我军独木难支,只有退去海上……。”
“别说了!”郑成功低喝道,“既然施琅肯降,郝尚久自然也肯降,如今海阳城已成孤城,只要条件优渥,郝尚久定会降的……派人出使吧!”
陈永华脸色黯然,无声而退。
看着陈永华离开,郑成功脸色变得怪异起来。
他从案边拿起一页被几本折子压着的信纸,再次看了一遍。
这是他的叔叔郑芝莞从厦门递来的信。
信上也提及了北面海路被吴争控制,郑家去往大沽口的商船,几乎都被挡了回来。
军队粮饷没了着落,厦门八千驻军和水师有哗变的可能。
无奈之下,郑芝莞只能重操郑家旧业——打劫。
还真别说,成效斐然。
当然,郑芝莞写这封信来的目的,肯定不是汇报劫掠过路商船的成果。
郑芝莞的在信中劝郑成功,以郑家庞大的水师,对吴争的舟山水师进行一次突袭。
一来给吴争一个警告,迫使吴争放开海路,至少让郑家商船船队可以继续北向。二来,以报王得仁部被吴争突然剿灭,使得郑家失去了每月丰厚的收益。
郑芝莞的建议,确实让郑成功有些犹豫。
郑成功心里权衡,郑芝莞并非不可行,也并非郑芝莞自大。
郑家有庞大的水师,虽说郑芝龙降清,可郑芝龙也是打过小算盘的,当时投降时,带着降的只是身边数万步兵,其余军队皆镇守各府,并未同时投降。
当然,郑芝龙在投降后,在多铎的逼迫下,下了投降的命令,之后,各府郑军也确实先后投降了。
但这不包括水师。
多铎原本也不想逼迫太多,想着只要占领陆地,郑家水师不过是无根之木,这是有道理的,自古以来,从没有一支水师,可以象陆军一样,在国亡之后,坚持反抗的。
这是水师必须要基地使然,再强大的水师,也需要时时补给,有了伤亡,也需要兵员,加上沿海基本上都是无险可守之地,所以,水师、哪怕是后世海军,也不具备独立反抗的基础。
多铎算盘是没打错,将郑芝龙押往顺天府,等于断绝了郑家水师的抗争余地,归降无非是迟早的事。
可多铎没有想到的是,郑家出了个郑森。
郑芝龙的几个兄弟都降了,偏偏郑芝龙的儿子不肯降。
多铎犯了个战略错误,在郑芝龙投降后,就不应该将郑芝龙押往顺天府。
如果郑芝龙在,对郑成功是个极大的压制。
就算郑成功真要与郑芝龙翻脸,以郑芝龙在军队中的声望,郑成功能招揽几个?
可郑芝龙一旦押往顺天府,好嘛,整个闽粤之地的郑家等于群龙无首,有的降清,有的独立,有的投了永历。
而这时,郑成功突然登高一呼,自然响应者众。
所以,郑成功的崛起非常快,远比吴争在绍兴府还快,因为他在开始时招揽的都是郑家旧部,也就是说,都是老兵,甚至不需要训练。
而水师就更是如此了,谁愿意远渡重洋北上,背井离乡?
既然郑成功决意抗清了,自然投效。
而多铎在此时又犯了一个战略错误,如果这时,他倾尽闽粤清军对郑成功发起一场决战,非常大可能,郑成功只能逃出陆地,随水师去往海上。
但多铎没有,他认为郑成功无非是疥癣之患,这也难怪,马上得天下的鞑子,怎么可能知道未来数百年,将是海军的天下。
多铎不但没有围剿郑成功,反而抽调兵力北上进攻宁波、绍兴二府。
这就有了绍兴府那一场双方总计投入十多万人的大战。
那一战,多铎被俘,后被处死,吴争也损失了钱肃典这员大将。
而这一战带来的最大影响是,郑成功势力在没有任何压制的情况下,野蛮生长,迅速壮大。
直至最高峰时,聚集起了三十万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