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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清得半壁江山才不到五年,做事还是需要讲些“道理”的。
毕竟是“劝捐”嘛,哪能撕破脸皮,刀兵相向?
那不成了强盗抢劫了吗?
所以,朝廷的颜面,多少是要顾忌些的。
加上,这八大皇商,可是皇太极生前钦封的,头上也有三、四、五品的顶子。
不是多尔衮想杀,就轻易能杀的。
多尔衮无奈之下,采纳了刚林的建议,用迂回方式,直击晋商最要害之处。
那就是,查晋商这两年商贸往来的帐目。
这一招,非常厉害。
原本商人的帐,朝廷查个屁啊?
所以,晋商们根本就没在意过这点,除了少量确实见不得人的帐,会立即销毁,其它的,该是什么就是什么,绝不会去刻意造假,因为本身就是给自己看的嘛。
朝廷要查帐,而且是由户部带着军队来查。
晋商们自然群起反对。
但多尔衮只用了最简单的一句话,直接粉碎了晋商们的最后防线。
多尔衮道,本王接到密报,一众晋商有暗中勾结南面义兴朝的罪过,为证晋商清白,不妄不纵,须彻底查办。
这下,晋商们傻眼了。
其实他们是“无辜”的,清廷前三次向他们索要“义捐”时,给了几府盐铁等禁榷的专营权,同时也清楚,这些盐铁大部分是贩往江南的,简单地说,清廷是默认的。
哪想到,这次为了索要“义捐”,突然就翻脸不认人了。
晋商此时才明白,官字两张口,这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要是查下去,事实俱在,就会被扣上“卖国资敌”的谋反罪名。
终于,晋商服软了。
他们不但应允了多尔衮的三百万两,还允诺多捐三百万两,以资助清廷组建水师。
多尔衮得到了他想要的,在布木布泰的干涉和斡旋下,终于下令,不再追查下去。
布木布泰为了安抚晋商们,唱了白脸,在她的提议下,授予了晋商独特的对外贸易特许经营权,简单地说,就是变相的“走私权”。
……。
几天之后,吴争得知应天府的这场血腥“清洗”,心中五味杂陈。
他明白,这场变故,带来的绝不是太平,而是冲突的前兆。
是旧与新的激烈碰撞。
吴争有些为朱媺娖担心,朱媺娖的性格,不是一个杀伐果断之人,从内部斗争而言,她的兄长在哪一边,都会惹来一身骚。
十一府之地的整合和内政的催化,已经分去了吴争最大的精力和时间。
与其陷入泥沼,不如静观其变。
或许还能在某个节骨眼上,助朱媺娖一臂之力。
但吴争始终没有想到,一张精心布局的网,正慢慢向他头上罩来。
阴谋,开始露出头角,开始露出狰狞。
……。
转眼已入年关。
二位王妃即将生产。
一直待在松江府,监督铁路建造的吴争,风尘仆仆地赶回杭州府。
这一年,是最艰难的一年,五、六月的大战,消耗了之前三年,大部分手积累。
而应天府的民乱,更让财政雪上加霜。
但成果也是巨大的。
守住了长江,就是最大的胜利。
将兵锋推到扬州以南,占据泰州、泰兴、如皋、通州四州府,更是为日后北伐备好了跳板。
汉明银行的整合,使得义兴朝南北二十多府,有了统一的汇兑通道,并使得江南商会的影响力,瞬间扩大到了江西、湖广及河南、山东。
军力方面,虽然前半年遭受了重大伤亡,可忠贞营的归附,及后续从战俘中整编了一部分,从数量上,还是有不小增长的,经过下半年的训练,已经具备了一战之力。
军工坊的扩张,使得火器产量大幅增加。
半年时间,十八万北伐军,已经有七成以上,完成了换装,包括李功、高一功、刘体仁由忠贞营改编的广信卫。
步兵操典的确立,让军队不再依赖将军。
这就象是后世流水线生产,士兵只要按步兵操典进行训练,具备协同同袍作战能力,就不再挑剔是谁作为主将了。
这最大限度地降低了带兵将领的挟兵自重的可能性。
也大大提高了将军的指挥效率。
这就象一支好的乐团,就算乐团指挥是个外行,一样可以奏出天籁之音。
热兵器淘汰冷兵器的主因之一,就是冷兵器太挑士兵,而热兵器对士兵的要求非常低。
训练一个精锐弓弩手所需要的时间和耗费,足够训练十个甚至几十个火枪兵。
吴争对此很清楚,这就是以量胜质的典范。
如果单从训练士兵的耗费来论,用两个、三个甚至五个士兵,换敌一个,从经济上还是占便宜的。
因为火枪是可以回收的,不会因士兵的阵亡而消失,当然也会损坏,但铁枪管依旧在。补充一个火枪兵,最多三个月,甚至一个月,就能将一个从未握过枪的普通人,变成一个合格的士兵。
可敌人,一个弓弩手或者一个骑兵的阵亡,需要一年、两年甚至更久,才能训练完成。
这就是吴争从军工坊设立后,不再组建弓弩营和骑兵营的主要原因。
日后的北伐,绝非之前收复江南诸府的战斗可比。
一旦逼近到敌人的核心,面临的就是敌人疯狂的反扑,必须以正合。
也就是说,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