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府由上至下,熊汝霖、张国维、张煌言等,这些人,怎么可能被多尔衮收买?
就算有品性不好的,只要不傻,也不会放弃如今江南这么好的形势,而去背负汉奸的罪名降清。
何况象张煌言等人,都是经过血与火考验的。
吴争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去怀疑他们,去清查他们。
于是吴争对宋安道:“你想查我不拦你,你只能暗中排查,明面上,就不要太张扬了。这种清查,太伤人心,换作我派人查你,你能心中舒坦吗?”
宋安急道:“可万一有疏漏呢?”
吴争随意挥挥手,笑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
……。
北伐军的拉练,在这个时代,可谓是别开生面。
此时的军队,一般很少在夜里活动。
因为士兵在晚上,一般看不太清楚东西,很象是后世的一种疾病,叫夜盲症。
所以,夜间的训练几乎很少,可以说没有。
除非战事紧急,不得不夜行,可那会造成士兵掉队,造成大量的非战损失。
可吴争执意夜间训练同时进行。
在吴争看来,一支军队不适应夜战,那就是个一条腿的瘸子。
各卫的拉练,是以驻地交换来完成的。
譬如,由沥海卫改编的金华卫,与金山卫改编的吴淞卫,进行远距离交换驻地,当然在完成训练后,还得换回去。
再譬如,吴淞水师、舟山水师、陈钱山水师轮着互换驻地。
这段时间,各条官道上,都是成排在急行军的北伐军士兵。
而这种训练,造成了一个意外的后果,那就是百姓对军队的喜爱度更高了,也更亲近了。
因为,熟悉了。
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只要纪律严谨,民众自然不会反感。
……。
吴争依旧保持着五天一次,前往松江府,视察铁路工程的进度。
宋安这些时日做为亲随,带着一干长林卫,始终伴随在吴争身边,以策安全。
四个月的时间,铁路地基已经完成一半,开始往上铺设铁轨了。
吴争的眼睛,似乎能看到,在半年之后,可以有蒸汽机车“呜呜”地鸣着汽笛,奔驰在这平行轨道上。
那么,十一府之地的任何地方,北伐军都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赶到。
这就可以在大战再次暴发时,解决己方兵力不足的问题,立于不败之地。
吴争有些得意起自己的高瞻远瞩了。
可就是在这时候,隐隐的,闷沉的“隆隆”声,从身后天际传来。
吴争闻声转头,寻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先是惊讶,而后,色变。
因为,那是百里之外,军工坊的方向。
因为,声音不是一下,而是接连的传来。
爆炸!
连续地爆炸!
吴争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那爆炸声,每一声都如同在割着吴争心。
宋安带着他的长林卫,迅速隔开了吴争与所有人的接触,保持一定的距离。
他将吴争团团围住,“少爷,那边军工坊象是发生爆炸了?”
吴争恨恨地点点头,“沈廷扬、戚道昆……他们在搞什么?!你……派人马上赶去查探究竟!”
宋安摇头道:“少爷,眼下护卫您的人手尤为不足……发生这等事,自然会有人来向少爷禀报。”
吴争听了,想想也是,就不再说话,愣愣地看着天边映起的昏红。
这下,损失大了!
……。
大概半个时辰不到。
沈廷扬灰头土脸地策马急奔而来。
远远就喊,“王爷……王爷,大事不好了……!”
吴争阴沉着脸,冷冷地看着沈廷扬近前,喝问道:“为何发生爆炸?”
沈廷扬从马上滚落下来,急呼道:“不是爆炸……是炮击!”
吴争惊愕。
宋安惊愕。
炮击?
从何处来的炮击?
松江府虽说在沿海,可军工坊在华亭北面,华这与嘉定之间,距离海边二、三百里远,这时代,能有射程二、三百里的炮?
这不见鬼了吗?
吴争厉声问道:“谁开的炮?从什么方向来?有多少炮……?”
一连串的问题,让沈廷扬不知道从何回答。
他舔舔干湿的嘴唇,从头叙述道:“半个时辰前,突然有三发炮弹,冲卑职的火枪坊来,不过没有击中坊子,落在了距离三、四里开外……没等卑职反应过来,仅半柱香的时间,如雨的炮弹向军工坊倾泄……随后火药坊被击中,引发了连串的爆炸……是从北面飞来的炮弹。”
吴争明白了,自己方才听到的“隆隆”声,应该是火药坊的殉爆,否则,仅是炮击,怕还传不到这么远来。
吴争随即想到,这应该是成建制的炮团在开炮,而且,这应该是自己麾下的炮团,沈廷扬先前所说的,先头几发炮弹,应该是试射,而且军工坊周边,一定有炮兵的观察员,否则,没有那么快齐射。
想到这,吴争厉声下令道:“宋安,派人传本王令,调吴淞卫即刻搜索并封锁吴淞沿海……令鲁之域、吴易即刻来见本王……。”
宋安一愕,轻声道:“少爷,眼下吴淞卫……不在吴淞。”
吴争随即会意过来,各卫拉练,交换驻地。
考虑到军校新兵需要适应,吴争选了近些的地,令军校与吴淞卫相互交换驻地,进行拉练。
也就是说,此时在吴淞的,应该是方国安的军校新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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