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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以王翊为首的不少大臣,皆在进言出兵增援江北,坊间对朝廷坐视江北激战也舆情汹汹,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就让廖仲平率部去吧。打赢了,乃陛下的武功,若打输了,二罪并罚!如此既可应对内部异声,也可彰显陛下胸襟广阔,何乐而不为呢?”
朱媺娖蹩眉道:“可六万大军一旦过江……你之前所筹划的……?”
“陛下尽管放心,吴争被困在淮安城已经半月,与敌人打得精疲力竭、两败俱伤之时,左营渡江或许可以一举改变战局,却无法拯救淮安城中吴争的生死……。”
朱媺娖怒道:“放肆!你之前说,只是削弱北伐军军力,并保证不会危及他的性命!”
张同敞一愣,迅速改口道:“臣失言口误……陛下放心,淮安城有泰州、吴淞二卫,三万人之众,加上淮安城本是要隘重镇,城池坚固,守上一月两月并不难……况且,吴争毕竟是王爷,想在三万北伐军中,取其性命,怕敌军还没这个本事。”
朱媺娖怒意未消,斥责道:“朕再重申一次,无论如何,他必须活着!否则,别怪朕治你戗害朝廷重臣之罪。”
“臣谨记!”
“呼……。”朱媺娖轻吁了口气,“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左营渡江进攻,很有可能会一举收复扬州、滁州等地?”
张同敞点点头道:“理应如此,打到现在,双方已经陷入胶着、僵持,我军只要渡江进攻,一、二府之地唾手可得。”
“那何不立时令全军进攻,收复更多失地?”
张同敞一愣,露出一丝苦笑道:“请恕臣失礼……陛下有些想当然了,左营于此时渡江进攻,正如秤盘左右平衡之际,往一方加了个筹码,占些便宜是自然的。可如果真如陛下所言,我朝倾巢北伐,先不说我朝能不能承担起二十多万大军出征的耗费,同时,被极度压缩的敌军,必会疯狂反扑,并会将敌军的主力引到我朝来,到时不仅占不了便宜,反而真解了吴争之危。”
朱媺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这些年虽然熟稔了一些政事,但对于军事,依旧一知半解,如今左右没有合适的人,也只能取信张同敞了。
至少,在此时的朱媺娖心中,觉得张同敞这番说词,是有道理的。
朱媺娖想了想道:“可如果廖仲平渡江之后,率左营各西北方向进攻,那我朝同样无法收复滁州……又当如何应对?”
这话问得倒是有些水准,张同敞答道:“陛下多虑了……廖仲平是吴争的人,这已经无须置疑,按常理,他既然已经选择背叛陛下和朝廷,确实应该向西北方向进攻,以此搏得救援吴争的大功。
可廖仲平毕竟是沙场老将,他应该清楚江北战场态势,敌军以三面围歼泰州、吴淞二卫,自然不是左营可以轻易突破的,加上淮安被围已有半月,左营缺少骑兵,此时赶去,就算一路畅通,也须五、六日光景,何况途中会被敌军阻截……少算,没有十天八天,无法抵达淮安,这样根本不可能及时救援吴争,所以,臣以为,廖仲平唯有采取围魏救赵的策略,攻六合,剑指滁州,方可帮到吴争。”
朱媺娖连连点头,不得不说,张同敞确实是有能耐的,她是真被说服了。
“那……此时徐州来的敌军正在凤阳府,左营一旦攻滁州,岂不是遭来敌军的反击?朕以为,须派右营,亦或者卫国公的建阳卫前往策应才是。”
“不可!”张同敞一口反对道,“陛下,廖仲平已叛,陛下与臣心知肚明,也就是说,他的左营已是吴争麾下了,臣设下此策,目的就是削弱吴争军力,如果陛下再派援军增援,岂不与目标南辕北辙?”
朱媺娖一怔,沉默一会,喟叹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呀。”
“陛下,臣只知道……汉贼不两立!”
这时,一道紧急军报呈来,“卫国公于昨日在当涂誓师,建阳卫即日渡江北伐,首攻和州。”
这个消息,震住了君臣二人。
二人面面相觑,卫国公也是吴争的人?
这不荒唐吗?
夏完淳图什么?
拥戴吴争,他已经是国公,难道吴争还能封夏完淳为王不成?
朱媺娖张大着嘴,发出一声幽叹,“若天意如此,何须再强求?”
敢情,这偌大的义兴朝,三大军事力量,竟有两路是吴争的拥趸。
想到这,朱媺娖不禁意兴阑珊起来,是啊,如果是这样,那还争什么?
可朱媺娖也由此恨起了吴争来,他在这四、五年间,竟暗中串连到了如此地步,正如张同敞所言,他,早有不臣之心啊?!
张同敞确实震撼了,义兴朝二十余万大军,一夜之间,六成竟归了吴争,那义兴朝,岂不成了笑话?
右营兵力最强大,驻囤京城,有十万人之众,可问题是,拦不住啊。
一旦派右营出京阻截,那京城防务如何应对?
毕竟江北正在大战,谁能保证,徐州来的八、九万敌军,会不会脑子一热,渡江进犯应天府。
张同敞为难起来,如果仅是廖仲平部,那还可以让朝廷装聋作哑,不赞成不反对,静待战争结局再作处置,可建阳卫一旦出动,装聋作哑肯定是不成了。
夏完淳是卫国公,这相当于一方诸侯,两个方向一进攻,就算朝廷否认,也没人肯信哪。
君臣二人四目相对,张同敞憋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