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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从暗处渐渐现身,“正是本世子……额驸,果若阿玛所料,你是反贼!”
沈致远一惊之余,反而从容起来了,因为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问题,“如此说来,王爷南下之前,就已经有了这番布置?”
“正是。阿玛猜道,额驸必定会趁他不在京城之时,突然发动,所以,囤于府中的不仅仅是府卫,还有正蓝旗旗军,总数达一千二百人。”
钱翘恭脸色一白,他会意到,沈致远说得没错,方才若正按自己的意思突围,恐怕五百人此时已成一堆死尸。
沈致远微笑起来,“可王爷不知道我何时发动,想来,是格格给世子通风报信吧?”
“你怨她吗?”
“不怨!”沈致远想也不想地答道,“若要怨,何必告诉她?”
这话很矛盾,但事实就是如此。
因为信任,所以求助。
因为求助,所以告知。
因为告知,所以泄密。
怨谁?
多尔博竟微微点头,虽说不是多尔衮亲生,可神情象极了多尔衮。
“额驸能如此豁达,倒也不枉格格为你求情。”多尔博一挥手道,“统统拿下!”
周围伏兵步步进逼,钱翘恭手一动,却被沈致远一把按住,看着他微微摇头。
钱翘恭眼睛睁得滚圆,死盯着沈致远,最终一叹,手一松,火枪掉在青石上,发出“啪”地一声脆响。
……。
“世子想劝降我?”沈致远微笑着看着向前的美酒佳肴,问道,“如果是这样,我愿降。”
多尔博笑道:“额驸想多了,以额驸的心性,如果不点破,或许还成,可事到如今,怕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了。”
“世子竟如此知我?”沈致远有些诧异。
“不,这是阿玛临走前讲的。”
沈致远苦笑,叹息道:“姜终究是老的辣。”
多尔博脸色一板,正色道:“额驸想死想活?”
“想死。”沈致远随口圆盘道,竟连一点考虑都没有,就象是在回答喝热的还是冷的一般。
这反而让多尔博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好不容易装出来的一丝成人样,就这么给沈致远毁了。
多尔博无奈道:“额驸可以不死。”
沈致远摇摇头道:“我必须死。”
“这是为何?”多尔博惊讶道。
“听着手足、兄弟被杀,生不如死!”沈致远淡淡说道。
多尔博一愣,“不过是些汉人反贼罢了。”
“世子莫要忘了,我也是汉人。”
“不,你不是……你是自己人。”多尔博忙道,“你是本世子的姐夫。”
沈致远笑了,“世子不必理会格格的求情。”
“不,如果是姐姐求情……如此大逆之事,本世子也无力袒护额驸。”
沈致远一愣。
多尔博解释道:“阿玛离京前说过,你若还愿意效忠阿玛,便可活……天一亮就动身,前往沛县。”
沈致远有些恍惚起来,多尔衮真有如此料事如神的本事?
看着沈致远发愣,多尔博道:“阿玛还说,只要你按令前往沛县,钱翘恭可活,这些士兵也可活。”
“他……他究竟想怎样?”沈致远艰难而干涩地问道。
多尔博一笑,“你去了,阿玛自然会告诉你。”
……。
“恭喜钱侍郎,你可以离开了。”
钱谦益一愣,吞吞吐吐地问道,“钱某……可以走了?”
洪承畴平静地回答道:“可以走了。”
钱谦益有些恍惚起来,难道子时之后,那声剧烈的爆炸,是自己的幻觉?
难道,沈、钱二人临时中止了行动?
“那个……敢问大学士,昨夜京城没发生了什么事?”钱谦益小心翼翼地问道。
洪承畴斜了钱谦益一眼,“发生了一件大事……半夜里,睿亲王府府卫在搬运弹药时,不慎引爆,竟将整座王府大门炸塌了……钱侍郎难道没听见那声爆炸?”
钱谦益尴尬地吱唔道:“钱某一向睡得死……没听到。”
洪承畴点点头道:“睡得着好,总好过睡不着……钱侍郎有福之人啊,这么大的爆炸声,都没有惊到。”
“哪里……哪里。”钱谦益敷衍着,问道,“敢问大学士,钱某……今日还须去应卯吗?”
洪承畴哂然道:“难道钱侍郎要造假不成?”
“不,不……钱某这就去,这就去。”钱谦益拱手想走。
“慢着。”洪承畴阻拦道。
“不知大学士还有何事指教?”
洪承畴木然盯着钱谦益的眼睛,很久不说话。
直让钱谦益心跳得快蹦出来。
“希望钱侍郎记住之前说过的话,别误人误己。”
钱谦益一怔,随即恍然,赶紧应道:“大学士放心……不能够,不能够!”
……。
这已经是多尔衮大军渡河南攻的第四天了。
清江浦和刘伶台,依旧在北伐军手中。
吴争在下定决心,坚守淮安之后,对二地防务进行了重新部署。
那就是将阵线前压,压至河岸边,堪堪够得着火枪射程的距离,构筑起防御工事。
所谓的防御工事,事实上就是挖壕沟。
至胸腹深的壕沟,立起可以射击,曲膝半跪可以装填,由此来避开敌人从船上射来的箭弩、火铳弹丸。
清江浦至刘伶台河岸,修筑了整整三十多里的壕沟,这让吴争不由得想起,后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