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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事。”吴争既然放出风声,就没有想隐瞒,“这其实是多尔衮自己的意思,本王念他终究贵为一朝摄政王,便成全了他。”
“敢问……摄政王如何……死的?”
吴争轻哼道:“怎么,你质疑本王的话?”
“不,不……外官并非质疑吴王,外官只是想要证实,摄政王究竟如何……死的?”
“遭本王随扈乱枪击中多处而死……纳喇大人可以自己去查看尸体。”
“呼……。”苏克萨哈长长吐出一口气,忧郁地道,“那就是了。”
吴争听不懂,诧异地道,“什么就是了?”
苏克萨哈再拱手道:“外官之前说,有一事须吴王成全……指的就是此事。不瞒吴王,也不怕吴王笑话,我朝摄政王向来狂悖,时有羞辱皇上言行,且独揽朝权,数年下来,已有谋反之意,这在战前,便已遭我朝群臣联名弹劾。”
吴争皱眉道:“这关本王何事?”
苏克萨哈忙解释道:“请吴王对外放出消息,本朝摄政王是自尽,亦或者是病入膏肓,阳寿已尽皆可。”
吴争沉下脸来,“荒唐!多尔衮颁布剃发令,致使江南上演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江阴城几乎沦为一座空城……多少无辜汉人百姓为此而死?我军将士历经数十月浴血奋战,歼灭敌酋,这是多大的功勋?你竟要让本王对外宣称多尔衮是寿终正寝或自尽,岂不无端没了我军将士的功勋?”
苏克萨哈显然没料到吴争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张嘴几次想解释,又咽了回去。
沉默了一会,吴争没好气地问道:“为何要如此?说实话!”
苏克萨哈见似乎有转机,忙道:“吴王想来现在应该已经清楚,我朝英亲王近十万大军滞留凤阳府没有北上,这其实是……因我朝朝廷旨意,从此处论,我朝也算是帮了吴王,否则,此时战局进展……还是未知之数。”
“胡扯!”吴争毫不客气地反驳道,“我朝卫国公夏完淳部、左营廖仲平部,此时已经对凤阳府形成西、南两面夹击之势,阿济格自保都是问题,还有能力增援徐州?好,就算阿济格勉强分兵增援徐州,可本王二卫对徐州形成钳击,北伐第一军增援主力已经越过黄河,阿济格若来,不过就多死些人罢了……。”
苏克萨哈脸色古怪,显然是不同意吴争这说法的,只是有求于人,也就只能闷声作哑了。
吴争其实心里也很清楚,第一军援兵北上是事实,可一旦渡过黄河,相当于进入了清军主场,相反北伐军的补给线被拉长,也财政司库房空得跑老鼠的节骨眼上,打一场决战,难度可想而知。
吴争这是,真在“歪曲事实”。
但不可否认的是,目前的战场主动权,的确掌握在吴争手里,至少在清廷八旗主力南下前,徐州及扬州全境,还是吴争说了算的。
也正因为如此,吴争可以指鹿为马、言词凿凿地对苏克萨哈说,“阿济格若增援,无非只是在徐州城外多些冤魂罢了”。
看着苏克萨哈不反驳,吴争反倒没了逼迫的兴趣,挥了下手道:“本王是奇怪了,多尔衮终究是你朝摄政王,如此尊贵的身份,你们为何还要在他死后为他编排一个死法?”
这问题是问到了点子上。
苏克萨哈稍一迟疑,道:“摄政王掌权已有多年,朝中他的党羽遍布,若是证实摄政王死于吴王之手,这和谈是谈不下去的……这显然与吴王、义兴朝都是不利的。”
吴争厌烦地挥挥手道:“我朝和本王……不需要你考虑。”
“当然……摄政王怎么死的,对我朝也是至关重要。”苏克萨哈打算实话实说了,“如果朝中摄政王党羽知道英亲王滞留凤阳府,坐视摄政王遇难,是朝廷授意,那我朝很可能……内乱。”
吴争眉头一挑,古怪地笑道:“本王求之不得,乐观其成。”
苏克萨哈尴尬地一笑,轻叹一声道:“吴王说得是什么玩笑话……若仅只是本朝内乱,或许吴王和义兴朝可以坐享渔翁之利,可事实并非如此。吴王应该知道,摄政王死于你之手,你便是摄政王党羽心中首要仇人,如果我朝对于军队失去控制,那么,首当其冲地就是吴王您哪,也就是说,此次和谈,你我双方的努力皆会变得不作数,战争便会没完没了,天下一片混战。”
吴争脸色严肃起来,他意识到苏克萨哈说的是事实,一旦小皇帝无法掌控军队,那么自己首先要面对的是,多尔衮党羽的反噬,停战谈判就如同虚设,战争就会无限地延续下去,无休无止,不死不休。
这显然和眼下局势是矛盾的,大将军府需要时间,喘息的时间。
苏克萨哈见吴争沉默,觉得有希望,急道:“其实我朝并未有与吴王开战之意,皆是摄政王瞒着皇上和群臣私下所为……从这一点上来讲,你我目的是一致的。”
吴争心里暗骂着,真他x的肮脏。
可理智告诉自己,苏克萨哈说得对,如果宣扬多尔衮是死于“敌手”,那么他在清廷就是个英雄,而福临及一众反对多尔衮的大臣,就会被指责为“戗害”多尔衮的罪魁祸首,这就给了多尔衮党羽谋反的理由。
虽然,清廷内乱是自己需要和求之不得的,但时候不对,此时战争的延续,将会拖垮大将军府,因为吴争已经得到密报,朝廷已经派出使团来徐州参加谈判了,如果没意外,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