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争点头道:“三天后……从清河方向来援的第一军前锋,会到徐州。”
“多少人?”李颙急问道。
吴争稍一迟疑,道:“三千人。”
李颙“哦”了一声,显然有些失望,三千人能做啥?加上此时城中二千多人,恐怕也只能暂时守守城池了,看来,还是不能改变结局,攻沛县的三千人只能撤回。
这时宋安突然道:“增援第一批确实是三千人……可少爷,淮安府有我部二千余人,如果需要,先调往徐州以解燃眉之急。”
吴争微微皱眉道:“那淮安城谁来守,岂不成了空城?”
宋安想了想道:“可令兴化祖大弼部骑兵迅速北上,接防淮安城……兴化有池二憨应该够了,岳乐所部兵力不多,且皆是骑兵,适合野战不擅攻城,只要池二憨固守城池,其部足以应对岳乐。”
吴争听了,心思动了起来,这确实是步好棋。
宋安继续道:“正好钱翘恭部偷袭泗州得手,并缴获了一批战马,只要派人急令钱翘恭率部沿运河北上,必定可在三天之后,赶到徐州。”
吴争沉吟道:“按骑兵速度……确实来得及赶到,可他所率二千人,并非骑兵啊?”
确实,步兵就算得到战马,想迅速成为骑兵,那基本是不可能的,很多人怕是连马都不会骑,还想急行军,这不开玩笑吗?
宋安想了想道:“还有一个办法,让钱翘恭将战马留在泗州,率部从洪泽湖经运河水路至徐州,一样来得及。”
这是个好注意,吴争微微颌首认可。
马士英突然插嘴道:“要不要令海州蒋全义部回援?”
吴争摇摇头道:“蒋全义好不容易攻下海州……况且,若其部撤出海州,日后便少了与清廷谈判的筹码……不可!”
李颙这一圈听下来,心里大概有了底,兴奋地道:“如此说来,三天内,徐州可集结上万大军……王爷,战事尚有可为啊!”
吴争至此也渐渐缓了过来,迅速下令道:“令祖大弼率己部换防淮安城。令清河第一军前锋,三天之内必须赶到徐州。令淮安城守军即刻北上……人可能少一些,但弹药必须带足了。另外,允许临时征募沿运河各地百姓搬运。”
“是。”
“令钱翘恭率部三天之内赶到徐州,不得有误!”
“是。”
吴争长吁一口气,转向看着李颙道:“你之前所说,策反颖川卫、武平卫之事,本王准了,交与你去办,若有所需,不妨直说。”
李颙微笑起来,双手一拍道:“一人,一嘴……足矣。”
吴争惊讶道:“你有如此把握?”
“学生自然是说服不了他们,可学生的身后如果是吴王殿下,那么此事必成!”
吴争笑了,点点李颙道:“有这马屁拍得有些受用,与马瑶草有得一拼。也罢,本王授于你专擅之权,颖川、武平二卫但有所求,你可自主应否……。”
马士英突然道:“请王爷允准,马某愿陪李颙前往凤阳府一趟。”
吴争一愣。
马士英解释道:“其实李颙所说骆锺麟、冒襄等人,马某早年皆有一面之缘,想来谈事也方便些。”
吴争微微摇头道:“不可,此行太过凶险……本王身边还少不了你马瑶草。”
马士英脸皮抽搐,他有些感动,但依旧坚持道:“多谢王爷眷顾……可几年下来,世人皆知马某是王爷身边幕僚,如果有马某在侧,一些事……终究方便些,也易取信于人。”
吴争看着马士英的眼睛,相处久了,吴争自然是听得懂马士英的意思,陪同前往、取信于人,那都是借口,马士英真正的用意,其实还是对李颙不放心。
也是,才半个时辰的功夫,将如此重要的事相托,这确实有些……过份。
见马士英坚持,吴争终于答应,“那就有劳了……记住,事不可为,切不可勉强,就算二卫策反不成,只要他们不助阿济格,也算你们大功一件……早去早回!”
“是。”
吴争再转向李颙,“你的大才,本王算是见识了一部分,还望你携功而返,本王扫榻以待,定与你促膝谈上三天三夜。”
“学生绝不负王爷厚望!”
……。
将错就错。
这样的仗,这五年间,吴争打过不少。
可没有象这场仗这般仓促……混乱。
乱得是后方,三天之内,三个方向,隶属三卫的三支军队,迅速向徐州方向靠拢。
最好玩的,莫过于钱翘恭的那二千人,这二千人一部分是吴争分给他的,还有一千人是宋安在淮安城守军中分给他的,编制够乱,但也乱不到哪去,都是北伐军序列嘛。
钱翘恭终究舍不得那批战马,他将战马视为心肝宝贝。
想要从水路北上,只要舍弃战马,要想保住战马就得走陆路。
可怎么走?
临时训练肯定是来不及了,总不能让士兵牵马急行军吧?
于是钱翘恭想了个馊主意——将士兵捆在马背上,然后每一纵列,马马相连,前方有善骑者引领,于是一个巨大的“骑兵阵”堂皇地出现在了泗州至徐州的官道上。
好在离得远了,很难看得出来这批“冒牌货”,这使得桃源、睢宁之间的清军斥侯不敢靠近,只敢远远地侦察,然后回报。
而阿济格尚未清楚吴争驱逐清廷使团,还以为双方正在谈判,所以无意派兵追击,这就使得原本该最晚到的钱翘恭二千“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