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本王有意新编运河水师,将这些体量不大的战船统统纳入运河水师,只是……这总兵人选……。”
施琅闻听,心里一震,他愣愣地看着吴争,许久,他咽了口唾沫,试探地道:“王爷容禀,末将还未统率过内河水师……如此重任,还请王爷另择贤能吧?”
吴争不置可否,就这么平静地看着施琅。
施琅渐渐抗不住了,他额头开始渗汗,突然,他双膝一曲,跪下趴俯道:“末将知罪。”
“哦……施将军何罪之有啊?”
“末将三番两次抗命……理该治罪,严惩!”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古今有之,为此惩治你,这……不妥吧?施将军刚刚立下大功,本王惩治你……岂不让将士寒心?施将军是想陷本王于不义?”
施琅身子有些抖,他艰难地道:“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也有军法如山、令行禁止……末将自知大罪,甘于伏法,末将愿带罪立功。”
“你倒是机灵,也知道有军法如山、令行禁止之说啊。”
吴争的声调甚为诛心,这令施琅惶然,他呐呐道:“末将立功心切……望王爷严惩,只是……还请王爷再给末将一次机会,末将绝不敢再犯!”
吴争缓缓点头,“不教面诛,是为虐,但本王也不是圣贤,下不为例,起来吧……。”
“谢王爷宽宏。”施琅抹了把汗,慢慢起身,“王爷,那运河水师……。”
“打完此仗再说……下去歇息吧。”吴争挥挥手,淡淡说道。
施琅心里一沉,行礼告退,这如同有一把悬在头上的剑,令他惶然不已。
……。
次日。
双方舰队在小七、大七群岛(南汇咀以东,今乘泗列岛)海域聚集,舰船数量到达了空前规模。
吴争麾下水师共计大小战船五百多艘,而番人联合舰队数量更是超过了八百。
但其中的差距,却因昨日一场海战,而迅速缩短。
此战可为。
但与昨日,双方一遭遇就进入战斗的情况不同的是,这次双方都很克制,两支舰队,一千多艘船,分列南北,竟相安无事,不得不说,实力,决定态度。
僵持半日时,一艘救生小船挂着一方白旗,朝水师方向驶来。
克里?索恩请求谈判。
……。
谈判的地点,是在双方舰队阵形的中间。
一般不大不小的战舰上。
处于双方数千门火炮的炮口下,吴争莫名地觉得有种担心,这要是谁手一颤,恐怕连全尸都留不下。
“尊敬的吴王殿下,对于此次冲突,贵方应该承担全部责任……因为冲突的原因,是贵方劫掠了诸国囤于杭州、吴淞两港口的货物引起……。”
一个点头哈腰、操着一口闽粤腔的汉人,充当了此次谈判的翻译,让吴争忍不住微笑着亲切地问道,“你妈贵姓?”
“索恩将军,如果此次会谈,仅仅是想要追责……本王提议休会。”
克里?索恩疑惑地看着吴争,侧耳听着翻译在他耳边的转述,愣了好半天。
这让他很意外,意外于吴争的强势和……不讲道理。
曾几何时,不讲道理是“海上霸主”,伟大的荷兰联省共和国所独有,三色旗飘扬的地方,就是荷兰人的国土。
据说全世界此时二万多艘远洋战舰中,有超过一万五千艘,悬挂着三色旗。
“好战的人,终将躲不开海神的诅咒。”
克里?索恩这句莫名其妙地话,让吴争哂然一笑,“这是本朝的海疆海防,本王只是自卫,何来好战一说?”
“海防?”克里?索恩有些震惊。
这恐怕是这个时代,唯一向红毛宣称海疆海防的汉人吧?
“对。”吴争平静而坚定地说道,“贵方冒犯了我朝海疆,我朝水师奋起反击,此战的一切责任,须贵言承担……当然,本王可以对之前诸国在港口货物的损失进行赔偿,但,索恩将军,你们,得为此次联合舰队侵略我朝,负全责!”
克里?索恩听着翻译的复述,瞪大了双眼,就象看见了一个怪物一般。
“哦……上帝。”克里?索恩象是对翻译,更象是自语,“这家伙疯了吗?他甚至不知道,只要我一声令下,他那数百艘小舢板就会化为灰烬?”
吴争微笑道:“如果索恩将军想重蹈纳布尔将军的复辙,不妨全力一试……小子,翻译给他听,若要战,那便战!本王可以随时奉陪!”
当然,这后半句是对着那翻译说的。
可怜那已经年过半百的翻译,面对着被吴争随口称为“小子”苦笑不已,畏缩着将吴争的话,稍稍变得和缓了些,翻译给克里?索恩听。
但这算如此,克里?索恩依旧怒了,他,甩手而去。
……。
大战在一个时辰之后,开启了。
联合舰队以三百二十艘主力战船,对着近二十里的水师舰队展开炮击。
那阵势,确实罕见而壮观。
至少吴争认为壮观,他确实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数千门炮齐射的壮观景象。
从南汇咀至滩浒山这百多里的海域中,双方集结了一千五、六百艘大小战船。
其海域跨度长达百多里地,可谓桅杆如林啊。
不过这种距离二十里外的齐射,更多的是震慑,杀伤力几乎为零。
克里?索恩终究是心存顾忌了。吴争对着诸水师将领如厮说。
水师诸将闻听哈哈大笑,也是,纳布尔所率前锋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