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府,也是如此。
奉化仅仅支撑了两日,清军轻易攻破城门,城中三千明军溃散。
这也怪不了士兵,面对三万清军的攻击,能守两日,已经是不错了,不能再对他们要求更高。
多铎没有多停一日,随即下令,两路进军,兵锋直指上虞。
一路经陈溪至丰惠,丰惠以南是岭南,也就是平岗山,丰惠以北,便是吴庄。
另一路,经驿亭至永和,直指绍兴府。
沿途的明军只是以百户所的规模存在,纷纷向绍兴府撤退。
清军如入无人之境,几如南下攻破南京之时。
不过有一点还是有区别的,清军不再屠城。
这不是鞑子从汉人儒家学会了宽仁,而是他们心中已存敬畏。
这份敬畏,来自于明人的抗争和拥有的实力。
很多时候,以恶制恶,才是真正可以震慑敌人的方法。
这就象以攻代守一般,只有让对方忌惮,才是真正保护被占区百姓的方法。
吴争从杭州、嘉兴两府北伐,连战连捷,击溃、歼灭鞑子不下八万之众。
而对于俘虏,从没有过宽仁。
以杀止杀,对目前为止,除了明军降军,还没有一个八旗俘虏,还能活着离开。
这种狠绝,就连凶残的鞑子也不禁也想想,万一有一天自己也成为俘虏,会不会因屠杀明人,被明军虐杀。
这与此时盛行的一种说法不同,此时盛行,只有乖乖献城投降,才能避免被鞑子破城之后屠城。
这种说法很有市场,很能迷惑普通百姓,甚至连一部分地方官员都信了。
可事实上是,只有拼死反抗,打痛了鞑子,才能让他们生出敬畏之心。
这一点,从吴争北伐之时,就已经有了端倪。
从攻破台州以来,清军从上而下,都对屠城二字,三缄其口。
追随多铎的明军降军,就更不敢胡为了。
但这不影响着多铎所率清军势如破竹地向绍兴府方向挺进。
绍兴府很弱,真的很弱。
这弱指得是绍兴百姓的体格,文人当道,武臣没落,绍兴府最多的是文人墨客。
但绍兴府绅民的气节,却不亚于江阴百姓。
从清军入寇上虞界之后,二路大军就被死死地挡在驿亭和丰惠,无法再进一步。
从某一方面来说,与江阴相比,绍兴府军民面临的处境更加艰难。
江阴是据城而守,可绍兴府除了绍兴城,周边皆是小县,且东南之地,极少有战乱,城池修建得大都不高,有些县城城墙高不过一丈,甚至有些年久失修,早已破败不堪。
明军所面临的不仅仅是寡不敌众,更困难的是无险可守。
可明军还是做到了。
他们将多铎两路大军,迟滞在驿亭和丰惠三天,不能往前一步。
驿亭是个小镇,人口不过一万多,小城方圆仅十里地。
但它的位置非常重要,突破了它,清军就会直入绍兴府腹地。
原本朱媺娖调了两卫共六千人驻守,但在陈胜主动率部至丰惠后,朱媺娖将丰惠所驻二卫,调走了一卫,充实驿亭的防御力量,于是驿亭有了九千明军。
它的统帅,就是时任兵部侍郎张煌言。
张煌言的军事才能近乎于没有,但他的号召力是强大的,他将军事指挥权让渡于廖仲平,自己负责征兵和调度。
仅仅三天,所征兵员,高达五千人。
虽说是刚刚放下锄头的农夫,但在冷兵器时代,加上是守城,这五千人,派上的用场,就足以使得清军在城下驻足了。
三天时间,驿亭小城在清军一万五千人的强攻下纹丝不动。
但由此产生的伤亡也是可观的,近四千人的伤亡,而清军伤亡不足二千人。
朱媺娖急调绍兴府最后一卫中的三千人,急援驿亭,稳固了防御。
而丰惠之战,那就显得稍微轻松一些了。
平岗山寨,有一支骑兵,经先后扩充,已经有一千五百人。
被钱翘恭训练了二个月,也参加过三界之战。
已经不在新兵菜鸟范畴。
加上这几个月的训练,已经初具战力。
山寨中有步兵三千人,除了留守一千人,陈胜带来了两千人,加上绍兴府一卫三千人,丰惠的明军人数有六千五百人。
前来进攻的鞑子兵力是一万。
丰惠城更小,方圆才六里地。
但它有一个优势,它与岭南平岗山只有一条通道,而这道路是穿过丰惠城区的。
而丰惠城并不在陈溪至绍兴府官道上,也就是说鞑子进军绍兴府,其实完全可以不顾丰惠,直接扑向绍兴。
但如果,鞑子真这么做了,丰惠的明军就能从中截断清军的后路。
地形所限,清军只能死磕丰惠,意图拔除这枚钉子,扫清障碍。
于是,一场双方都歇斯底里的恶战暴发了。
三天功夫,双方都杀红了眼,丰惠北门几度易手,如果不是陈胜将一千五百骑兵事先置于丰惠西北的丁宅方向,在关键时刻突击鞑子中路,恐怕还真守不住丰惠。
进攻丰惠的鞑子没有骑兵,对于明军这支神出鬼没的骑兵抓耳挠腮,恨得咬牙切齿。
可人腿赶不上马脚,只能每次眼睁睁地看着明军骑兵消失。
三天打下来,双方伤亡都很大,已经精疲力竭。
就此,不约而同地进入暂时的僵持状态。
绍兴府王府。
朱媺娖传见鲁王朱以海。
“鲁王,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