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争为之一噎,恼道:“好,那就说说,你为何答应北商,可以说动本王派水师帮他们剿匪?你可知道,这是本王费了很多心思……。”
吴争说到一半,便停住了。
莫执念脸色一变,他迅速意识到了一种可能,王得仁为海盗,是受吴争委派。
这下他也紧张起来,跺足懊悔道:“老朽糊涂了,应该早就想到这一步。若是早些知道,那就以别的方式与北商谈判了。本来,老朽是想,以商会的名义在背面开设钱庄,如此一来,既可增加收益,也可为王爷在背面布设耳目,至少,可以对北面的情况了如指掌。”
吴争眼里目光一闪,突然脸色就和缓起来,“是本王急躁了,莫老多担待。”
莫执念张口结舌,无法适应吴争的矛变。
吴争见莫执念已经从自己的失言中,领悟到了真相,也就不打算瞒着他了,说道:“莫老不必惊讶,本王不是不愿意剿匪,只是本王不想这么快去剿匪。原本打算,让王得仁再养肥点,然后让张名振去剿匪,这样既打击了北方的物资供应,也能多攒点银子,来贴补财政司的亏空。”
莫执念一知道实情,也就体会到了吴争为何发火,“是老朽太过擅专了,请王爷责罚。”
吴争挥挥手道:“行了,也怪本王,不该将这事瞒着你。不过你提醒了我,我们确实需要在北方布设一些人,来充作耳目。”
莫执念道:“这么说来,王爷是赞同老朽以钱庄来布设眼线喽?”
“不,钱庄太危险,一旦出事,势必影响到全局,到时清廷一个查封,我们损失不起。”
“那王爷的意思是……?”
“暗线还是按钱庄的布设,但暗线不在钱庄中,钱庄雇员也不参与情报收集和交换,而是以钱庄为情报交换场所。”吴争一边想一边道,“这样就算是暴露了,不过就是储户在利用钱庄罢了,清廷也没有理由对钱庄进行查封。”
莫执念想了想道:“收集情报,莫过于酒楼、茶肆、青娄、伎馆最为合适,莫家在江北有些商铺店面,可以为王爷所用,只是为数不多,需要再行添置。”
吴争大手一挥道:“无妨,置办就是,只是声势不可大,免得引人起疑。”
“是。”莫执念应道,“不知王爷心中可有合适主事的人选,老朽也好与他商议置办和交接莫家商铺。”
吴争一时还真想不起合适之人选来。
莫执念见吴争迟疑,开口道:“如果王爷没有既定人选,不如……让清儿暂行主事?”
吴争敏感地抬头看了莫执念一眼,没有说话。
莫执念解释道:“清儿毕竟是王爷的人,对王爷的忠心不必怀疑,清儿的能为,王爷想必也是清楚的,况且,她出自莫家,接管莫家各地商铺,也不费事……。”
吴争只是静静地听着。
莫执念终究说出了他真正想说的话,“王爷,老朽确实有私心,见清儿过得清苦,能让她多些机会见王爷,也是做我这阿耶的,唯一能替她做的事了。”
吴争想了想道:“亦清有大才,原本我另有任用……也罢,先让她暂时担着此事吧,等有合适之人时,再作定夺。”
莫执念大喜,揖身道:“多谢王爷。”
吴争轻叹道:“莫老啊,非本王薄情寡恩,亦清的动向,关系之重莫老应该知道。”
莫执念也叹息道:“老朽明白,知晓此事轻重。”
“大明衰落,虽说与明室没有直接关系,可超过百万的宗室,对任何一个国家而言,都是难以负担之重。本王不想让此事重演,也不想让本王的后代如明室被民众戗害……所以,也只能委屈亦清了。”
“老朽懂。”
“对于莫老,一直以来,本王依为股肱,是深信不疑的,还请莫老多担待。”
“王爷言重了。”
“好。那就议议如何应对这次来得突兀的剿匪吧。”
莫执念道:“虽然王得仁系王爷所派,但老朽窃以为,此次剿匪确实有必要,这不仅仅有利于北商,也同样给南商和外商稳固信心。试想,连北方清廷都无能为力的事,咱们却做到了,这对于江南商贸,为有怎么巨大的有利影响啊?王爷,银子是无罪的,关键是看握着银子的人……这话可是您说的。”
吴争斜了一眼莫执念,“行啊……老莫,学会用我的话来堵我的嘴了?”
莫执念呵呵干笑道:“其实话是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在理不是?况且王爷有令,商会将向北商发动商战,再怎么,官府也得为他们提供便利不是?”
吴争严肃地道:“你可知道,一旦剿匪,向北的商船船队将再无阻碍,想要通过封锁水域,来遏制清廷得到紧俏物资就会无效,到时商会有把握战胜有清廷护持的北商吗?同时清廷更会因此,而得到外商输入的西洋火器,这,你也有想过吗?”
莫执念突然诡异一笑道:“老朽还真想过。可反过来说,王爷,这次剿匪自然是必胜的,可胜到何种程度,还不是咱们自己说了算?再说了,剿匪之后,海盗如雨后春笋,再次出现并壮大,这也是常事啊,历来有之……。”
吴争皱眉道:“你是说做做样子?这怕是对大将军府的信誉有损吧?就象你说的,此次剿匪应对的不仅仅是北方清廷,还有江南商人和那些胡商、番商盯着呢,谁都不是傻子,这一旦被识破,大将军府的信誉可就因此而毁了!”
莫执念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