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如晦不是傻子,当然知道眼前这老头是在装模作样,想套他的话。
但他没办法,形势逼人,他只能低头说道:“家父家叔都死在了汉西省。”
“哦?”
周老太爷终于舍得睁开眼睛,露出了十分惊讶的表情,说道:“竟然有这种事情,真是太不幸了。”
嘴上说着不幸,可语气却没有半点波动,好像死的不是人,而是一两只无关紧要的小虫子一样。
阮如晦心中不忿,却不敢流露分毫。
周老太爷露出一副悲悯的样子,说道:“镇海和镇涛可是我们汉中省的栋梁,为我们汉中省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如今他们身死,老夫实在是痛心啊。
放心吧,你们举办葬礼的时候,老夫一定亲自到场,为他们敬上两炷香,以表哀思。”
周苒在后面低着头,嘴角微微抽搐,想笑又不敢笑,心想太爷爷啊,就您说的这些话,是痛心吗?
摆明是幸灾乐祸啊,可真是够损人的。
阮如晦却仿佛没听懂一样,一脸哀伤地说道:“老太爷,我这次来,就是想请您出面,为我们主持公道。”
周老太爷摇头叹息道:“这恐怕很难啊。
你的父亲和叔叔可都是一等一的武道高手,对方能同时杀了他们,实力一定十分恐怖。
老夫只是一个半只脚踩入棺材里的糟老头子而已,能有什么办法为你们主持公道呢?”
“老太爷您太谦虚了,整个五汉之地,不,整个神州谁不知道,您可是我们汉中省的擎天巨柱啊。
只要您肯出手,一定能够制裁那个家伙!”
周老太爷摇头道:“不行啊,老夫是真的老了,连走路都不利索了,更不要说打打杀杀了。”
“老太爷……”“唉。”
周老太爷打断了他,叹息道:“阮家主,不是老夫不肯帮你,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阮如晦一咬牙:“若是老太爷愿意出手,我们阮家愿意将三成家产双手奉上。”
周老太爷侧了侧脑袋,惊讶地问道:“多少?”
阮如晦沉声道:“三成?”
周老太爷有些愤慨地说道:“阮家主把老夫看成是什么人了?
老夫会贪图你们阮家的产业吗?
老夫是那种唯利是图的小人吗?”
阮如晦沉声道:“四成!”
“唉,这真不是钱的问题。”
“五成!”
“老夫已经说过了,有心无力。”
阮如晦神色阴狠,一咬牙道:“六成!老太爷,这已经是我能开出的最大价码了。”
“嗯……”周老太爷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然后叹了口气,说道:“唉,谁让老夫最疼爱的孙女曾经和你的儿子定下过娃娃亲呢。
说起来,我们两家还是联姻关系呢。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老夫就帮你一次。”
阮如晦松了口气,说道:“多谢老太爷。”
周老太爷说道:“你先别谢老夫,老夫只是说帮你而已,可没说一定能帮成功。
那个家伙能杀掉你的父亲和叔叔,实力不容小觑,就连老夫也没有把握能够赢他。
这一点,老夫要和你先说清楚了,到时候没办法帮你父亲和你叔叔报仇,你可不要怨老夫。”
阮如晦拱手道:“怎么会?
老太爷您肯出手,我已经感激涕零了。
无论这件事的结果如何,我们阮家都会将答应过的六成家产全部奉上,绝对不差一分一毫。”
周老太爷满意地点点头:“如此最好。
好了,你先回去吧,后面的事情,老夫会安排的。”
“那就有劳老太爷了。”
阮如晦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开。
周老太爷望着他的背影,笑容和蔼。
等阮如晦离开之后,身后的周苒捶了一下周老太爷的后背,忍不住笑道:“太爷爷您也真是的,刚开始的时候说得大义凛然,结果人家一抬价码,你就破功了,真是丢人啊。”
“哈哈哈。”
周老太爷大笑道:“什么破功不破功,咱们周家人是什么样子,人尽皆知,难道你觉得那种大义凛然的姿态能瞒过阮如晦不成?”
说着,周老太爷轻声感慨道:“阮如晦,果断决绝,坚韧隐忍,是个人才啊。
怪不得当初能哄骗你父亲定下那门娃娃亲。”
周苒不满地嘟起嘴:“爷爷,你就不要说那门娃娃亲的事情了好不?”
周老太爷笑道:“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哼。”
“你看到没有,我说过了,想进我这院子,代价不小吧?
阮家的家主一走进了,就丢了阮家的六成资产。
也就你这小妮子,进进出出,啥事没有,太爷爷够疼你了吧?”
“是是是,我知道太爷爷最疼我了。”
周苒没好气地附和着,然后说道:“对了太爷爷,您真的打算对付那个青鬼面具怪人?”
周老太爷说道:“也不能说是对付,只是去看看而已。
毕竟无论如何,我都是要去一趟汉西,敲打一下那个家伙的。
阮家送上门来,我顺手赚点外快,何乐而不为呢?”
周苒皱起眉头,说道:“那个青鬼面具怪人能杀掉那么多混元归虚,实力肯定不简单。
你对他动手的话,会不会有危险啊?”
周老太爷哑然笑道:“不是说了吗?
我只是去看看而已,并不是要对他动手,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