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种差点失去伙伴的心有余悸,小团队里每个人都在恐惧和后怕,但是除了温继飞和韩青禹外,没有人互相说出来。
同时,每个人也都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做点什么,做到多一点,贺堂堂当然也一样。
可是他太菜了。
放在以前,他还能负责保护温继飞啥的,可是现在他们一群人面对的,动辄红肩,甚至戴呃,他出现在战场上,在广阔的战场上,没有拔刀,只是单手掐着脖子拖着一具大尖,迈步向敌群走去……
大尖被渐渐吞噬,在他手里挣扎着,“嘭”,在他手里成灰。
“桀桀桀。”到时我应该这样笑吧?微低着头,抬眼看向它们,像魔鬼一样狰狞地低笑。
一个吃人,不,吃尖恶魔的传说,它们也会怕吧?
回去的路上,想着回头试试,贺堂堂一路幻想着,不自觉模拟着。
“你干嘛?”
“疯了啊?你刚吓着路过的医生小姐姐,护士小妹妹了,知道吗?!”
韩青禹和温继飞一人骂了一句。
一点都不尊重“吃尖恶魔”。
说话的同时,他们三个由后门,走进医院二楼一间放有电视机的大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很多人了,转头看到他们,纷纷站起来,向他们微笑打招呼。
这里不管是伤员还是医生护士,都知道医院最近住进来的人是谁,军团长和总参谋长又是来看谁的。
三人连忙欠身回应。
然后在后排坐下来。
“青少校保重身体。”有人说。
“好,谢谢。”
“留得青山在,咱不急……”有人继续说。
韩青禹愣一下,听这意思,好像折秋泓那边对我身体情况的判断,已经传出去了?这不应该啊。韩青禹心里想着。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折秋泓刚借口和医院医生会诊,商讨治疗方案,已经把“这一信息”传播开了。
“好,我不急。”韩青禹只能先这么回答。
这时间,电视屏幕依然在循环播放着之前的那组影像。
克莫尔议长的讲话,战斗的场景,领导人的发言……
不过它现在已经又增加了很多画面,比如军团长站在高楼顶斩火车的那一幕。
当那个画面出现的一刻,会议室里几乎所有人都在激动、颤抖,哪怕他们中有人已经看过很多遍。
韩青禹、温继飞和贺堂堂还是第一次看到。
“草!”
“可怕。”
“嗯。”
韩青禹越来越搞不懂老头的战力层次,程度了。
这时间,电视画面切换:
残破的盛海城,街道灰扑扑的,地面落满碎裂的砖石和各种生活杂物,天空被巨大的阴影笼罩。
一队战斗后带伤染血的蔚蓝战士,在街边靠墙坐在地上,把战刀放在手边,啃面包,喝水。
“大家看到了,现在,盛海市民基本都已经撤离,只有蔚蓝的战士们仍在这里战斗。大尖群就在头顶,但是我们的战士没有退缩,也没有恐惧……”
记者说着向前走,在一名看起来二十多快三十岁的战士身边蹲下来。
“你好,我是最近刚加入蔚蓝的记者何枞,这是我的证件,请问我能采访一下您吗?中士。”
“嗯?”战士一下巴稀拉的胡茬子,转头看了看记者,她手里的话筒,然后摄像机……用水把嘴里的面包冲下去,转过来,“嗯,你采吧。”
“请问你们的番号是?然后你……”记者尽量以一种聊天的状态展开。
“哦,蔚蓝华系亚方面军,唯一目击军团,第四军,第552,496混编小队,我叫付大海。”
“嗯,请问付中士加入蔚蓝多久了?”
“六年吧……快七年了。”
“这么看来付中士已经是老兵了。”记者自己转头看了看镜头,示意中士也看镜头,说:“那么,能请付中士能给我们讲一下,你和大尖战斗的感受吗?”
“感受?和大尖战斗的感受?”
名叫付大海的中士嘀咕着,神情看着稍微有些发愣,心说老子没文化啊,什么感受,说不来啊。
“嗯。”记者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付中士缓缓看一眼镜头,这一刻,他的脏兮兮的,带着结痂伤口的朴实面庞,清晰呈现在镜头里,他的看着镜头的眼神也很普通……缓缓地开口,他说:
“害怕。感受是害怕。”
会议室里突然沉默。
包括韩青禹三个。韩青禹认为,在全世界其他地方,其他所有在电视机前的人,应该也都一样。
“害、怕、吗?”记者怔怔地问。
“废话……当然怕啊,那玩意一开始谁看到不怕啊?!咱还要上去i砍它。就算现在,咱算老兵了,这么一大窝摆头上,一样也怕。”
付大海觉得自己可能说错了,被采访,应该说得厉害一点……但是自问说的又都是实话,慌张之下神情有些郁闷,生气起来。
“所以,一边害怕,一边还是去战斗,对吗?”记者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有思考和重量,继续问道。
“嗯,其实差不多都这样。”平淡的语气,似乎语言组织出问题了,付大海卡住,指了指自己,说:“我说土一点行不行?”
记者:“好。”
“我以前是农民……所以感觉,大概的感觉,就像你是在地里干活,突然从林子里跑出来了一头大老虎,站那抬头盯着你不走,懂吧?”
“嗯。”记者姑娘突然找到对话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