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了看送来的折子,自然有人老实交代,也有人抱着侥幸心理,避重就轻。姜蝉一目十行,很快将这些折子全都过了一遍。
随后沉思了下,报出了一串人名儿:“许公公,这些人让青龙卫注意下,搜集必要的证据,随后送到刑部去。至于剩下的……”
“剩下的到朝堂上再说吧。”看看天色,也到了早朝的时间了。
姜蝉出了寝宫往正殿去,太后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天色还没亮,都要上早朝了。先帝赵显在的时候,格外勤政,基本是天天早朝,姜蝉也没有想着改变。
她如今实权还没有握到自己手里,就想着休息懈怠的话,对她的处境更加不利。
朝堂上,姜蝉将几个过错不那么严重的户部的官员拎了出来,罚了一年的俸禄,口头训诫了一番,就再也没有多说。
没有点到名的几个官员心里更是惴惴的,最近他们也在揣摩这位太后的脾气秉性。现在也大致摸出三分来,若是她当时发作了,后面也就没有什么事情。
若是她当时按下不提,估计后面就有狂风暴雨等着自己。再一想到他们连夜交上去的折子,越想越是心虚。
许公公眯着眼,将这些人的反应全都尽收眼底。
或许是姜蝉刚刚垂帘听政两日,手段又太过雷厉风行。再加上她新提拔上来的几个官员也都是干实事的,上朝的时候大家说话也简单,没有那么多华丽的辞藻堆砌。
姜蝉满意了,就要这么简单干脆。
朝会结束后,官员去各自的部门办公,姜蝉独独将工部尚书盛元辅叫到了御书房。
这两天里,唯独只有工部风平浪静,谁让工部算是六部当中的末尾?
姜蝉端坐在御案后,看盛元辅还有点胆战心惊,姜蝉也不多说什么,对于一名上位者来说,让臣子对自己心怀畏惧也未尝不可。
更何况原主的年龄是个硬伤,不过才十六岁,还是不要走平易近人的路线好了。
“如今春耕已经过去,哀家听说东部一带已经半月未曾下雨,不是一个好兆头。”
姜蝉慢慢地组织着语言,“哀家要工部着一批人手去东部各郡仔细勘查一番,兴修水利。”
盛元辅心下大安,原来不是要指责他工作做地不到位。去东部啊,那倒是巧了,他出身东部的齐业郡,如今这次过去,也可以顺道回去看看。
“娘娘,兴修水利需要大量的银两……”虽然这件事要做,可是没有银子,他怎么做?
姜蝉也早有预算,许公公很快领过来一个侍卫打扮模样的男子。
“这是青龙卫的许青,这次他会带着人手陪你一同过去,户部每年往东部各郡派发那么多的银两,这些银两的用途势必要好好地清查一番。”
言外之意已经很明了了,没银子怕什么?查出来一个蛀虫,银子就有了。哪里真的有那么廉洁的官员?只要有心,想来钱有的是法子。
青龙卫,听到这个词,盛元辅浑身一震,原来传言果真非虚。没想到先帝驾崩不久,这位太后就将青龙卫的势力握到了自己手里。
难怪她敢那么大胆地和韩骧叫板,感情是手里有人,一点都不慌。
盛元辅也明白姜蝉的意思了,好吧,继岭南之后,太后娘娘这是要拿东部各郡开刀了。这样也好,官场的风气早就该改一改了。
“另外,这是东部各郡的分布图,河流走向都在上面,这是哀家得到的一份水车图纸,若是在河流上游修建水车,大大节约了百姓灌溉的压力。”
姜蝉又推过去几张图纸,上面水车的零部件都画地格外精细。水车她见过,如今将图纸照样画出来也没有什么难度。
盛元辅拿着图纸细细地琢磨,越看越觉得精妙,“臣一定不负娘娘期望。”
“许青,你和盛大人一同去吧,务必要保证盛大人的安全。”
又交代了几句,许青和盛元辅一同出了御书房。
盛元辅也是个干实事的性子,当下就回了工部,点了十来个官员,随着许青和近百个侍卫一起出发前往东部各郡。
工部本身就在权力的外端,姜蝉交代的这件事,居然没有官员查问。
姜蝉还有点不放心,又派许公公去英国公家里走了一趟。现在驻扎在东部的军队是英国公的嫡系,姜蝉也是和英国公通通气。
送走了许公公,英国公回书房坐下,写了一封信后招来心腹,让他快马送到东部驻军处。
“老爷,喝口茶吧,从上朝回来到现在,您还没有歇息一会儿呢。”国公夫人给英国公端上茶水,英国公年纪大了,看他这么忙碌,她还挺心疼的。
“娘娘有要事交代,我总要尽心尽力。”倚在太师椅上,英国公叹了口气:“等着吧,东部各郡就要有大动荡了。”
“怎么说?和岭南差不多?可东部没听说有谁拥兵自重啊?”国公夫人也不是只管内宅之事的,外面的消息她知道地很灵通。
“工部那边的说法是如今春耕已经过了,东部各郡还没有下过一场雨,特意派官员过去兴修水利。”
“这样看来,太后娘娘倒是个办实事的。”
“她办不办实事我不知道,可我知道,若是她真的将东部各郡治理好了,那么她在民间的名望可就非比寻常了。”
英国公叹了口气:“等着看吧,再过个一两年,这朝中还不是她说了算?就连韩骧那老贼如今都在家里颐养天年。”
“依我看,韩骧这一步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