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于所谓的‘致师之礼’淡出人们的视野,逐渐不为人知,赵昺明白根源还是在于战争形态变了。春秋之时,战争的规模一般不大,以晋、楚两个超级大国间争霸的城濮之战为例,晋国出动的兵力不过才五万来人,而这已经算是春秋时期顶级的大战了。加上战争的形式也比较单一,以阵地战为主,排兵布阵也较为简单;此外,战争的持续时间较短,一旦交战通常当天即可结束。
致师的目的正是为了鼓舞士气,打击对方,因此,致师与这一时期的战争形态相吻合。然而,战国以后,战争的规模动辄几十万,不仅常在依山傍水的复杂地形中展开,也越来越讲究排兵布阵与战术技巧,战争的时间也由短平快变为持久战。这种情形下,战争的胜负在地面上的射手,射击精度也超过骑射手,所以即使我军没有火枪,他们也不敢轻易靠近。”赵昺解释道。
“可……可我们就任他们在阵前辱骂陛下,恣意挑衅吗?”王应麟虽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敌军也不过是逞口舌之快,其实并无法威胁到己方,但仍觉不忿地道。
“这也是敌兵的诱敌之计,他们不断挑衅就是意在激怒我军兵将。敌军派出的这些寻衅的骑兵皆是弓马娴熟的射雕手,一旦我们遣兵出击,人数少了,他们便可利用我军火枪射速低的缺点,予以射杀,打压我军士气;而若是遣大军围杀,一旦露出破绽,早有准备的敌军大队便会借机掩杀,冲破我们的阵列。”赵昺知道其初次上阵不免紧张,而缓和其焦虑情绪的方法就是让他不断说话,笑笑言道,“不过我们也不会任其嚣张的,好戏稍缓便会上演,王知事静观即可!”
“这……”小皇帝的话音刚落,王应麟突然看到在阵前寻衅的几个敌骑兵毫无征兆的栽下马去,就像中了邪一般,而其它的几个敌骑则如受惊的兔子似四散开向本阵逃窜,可一如刚才不断的坠马。他略带惊慌又崇拜的眼神瞅着小皇帝以为其施了仙术,将敌兵击落马下。
“好,这几枪打的解气!”一时间阵营中传来一阵欢呼声,士气为之一振,在旁的谭飞也击掌叫好道。
“这是火枪击毙的?!可陛下刚刚才言我军所用的火枪在百步之外便没了准头啊!”王应麟又糊涂了。
“王知事,这是陛下新发明的火器,百步之内是百发百中,可穿重甲!”谭飞扭脸看看小皇帝,又转过来笑着言道。
“既如此,陛下何不全面换装此种火枪,那岂不百战百胜!”王应麟听了更为惊诧,有了这么好的东西为何不用呢!
“呵呵,还是因为缺钱啊!这线膛枪虽然好用,但是制作的成本也高出倍余,全面换装你们有钱吗?”赵昺苦笑着道。
赵昺何尝不想全面换装,早在琼州之时就已经入手研发线膛枪,他知道在枪膛内刻上螺旋形的纹路即来复线,使发射的弹头高速旋转前进,增加了子弹飞行的稳定性、射程和穿透力,使弹丸在空气中稳定地放转飞行,提高射击准确性和射程,比滑膛枪有着难以比拟的好处。
膛线的加工技术,在赵昺看来并不复杂,以现有的技术也可以生产,但是也有缺点。一者,膛线的加工必然要增加工序,使枪管的制造成本上升,成品率下降;二者在底火技术难以攻克的前提下,线膛枪也得采用前装的方式,在采用球形弹丸的情况下,装入枪管后要利用通条冲打,使弹丸变形从而嵌入膛线,以提高气密性,使射程和精度提高。但是也正由于装填不便,使得重新装药的时间延长,还需要频繁的保养,清理被铅弹填塞的膛线。
所以赵昺从成本和效率上考虑在研发出来后就将线膛枪雪藏,并没有投入生产。在收复江南后,他想起可以通过对子弹的改进,在弹底做出有凹孔的弹头,子弹发射时的气体便会经由这个凹孔将弹头底部撑大,跟枪管的膛线咬合。这么一来,弹头直径可以做得比枪膛内径小,也就解决了前装线膛枪装填困难的问题,与滑膛枪不相上下。
可在试生产了一批枪后,赵昺就叫停了线膛枪的继续生产。原因还是成本的问题,来复线的生产成本依然居高不下,且部队一再扩编,要将三十万支仍堪使用的滑膛枪全部换下来也是笔难以承受的巨款。于是这批线膛枪安装了调整距离和瞄准的标尺,一部分留在了侍卫营,大部分交付给各军挑选出的神枪手使用,专门用于远程狙击敌方将领和重要目标。
这些神枪手在战时并不与大部队混编使用,而是分组行动,根据命令或是自行判断选择射击的目标自由射击。刚刚那些徘徊在滑膛枪精准射击距离之外的敌骑,以集团射击或是用火炮轰击都不值当,而不收拾他们又让人气恼,如此就成了神枪手们的菜,也拉开了战斗的序幕。
‘呜呜呜……’诱敌失败,元军立刻变换战术,再遣兵出战,号角声中从中军冲出数队骑兵,向宋军阵前急冲而来。
“陛下,这次鞑虏是要真的冲阵了,为何还不开火?”王应麟虽然极力压住自己内心的恐慌,但发现敌军冲入阵前百步之内后,己方军兵虽已举枪做好射击准备,可却迟迟不见开枪,他便沉不住气了。
“王知事,这不过是敌军的试探性攻击,他们自知无法冲破我们阵线,而是在寻找破绽!”赵昺摸摸下巴道。心中暗叹,自己不用文臣领军绝对是明智之举,王应麟也算是良臣了,可其对军务不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