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他们运气好,还是宋军懒惰,以为这里远离战场便大意了,途中并没有发现宋军的巡逻队,也未遭遇潜伏哨,一行人提心吊胆的行至距大营不足两箭之地,隐藏在处苇荡之中。贾振厚行到队伍前段,拨开苇丛向敌营张望,他们的正前方正是水陆营寨的交界处。
“贾千户,情形如何?”
“哦,内使……噤声!”正贾振厚其仔细观察之际,耳边突然传来声问话声,吓的他一激灵,扭脸一看却是贺惟贤在两个兵丁的搀扶下凑了过来,他面色一缓轻声道。
“嗯!”这回贺惟贤却是很听话,立刻蹲下身子闭了嘴。当上了岸,看到月光下宋军大营时,才觉的自己真是异想天开了,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走了。
这段并不长的路却让贺惟贤感觉是自己走过的最长的路,即使前方没有传来示警声,可黑洞洞不见五指,使他觉得身边密密的苇丛中仿佛就藏着宋军的前军万马,随时可以将他们吞噬。这让他感到了恐惧,要不是身边有亲兵搀扶,都会瘫软在地。而之所以凑到贾振厚身边也觉得在其身边有些安全感,却非是又有什么指示,指示下意识地问道。
“内使,宋军防守松懈,并未发现我军已经接近!”贾振厚却是不知贺惟贤是在找安全感,虽然厌恶其指手画脚,可还是压低声音介绍道。
“如此最好,看来其治军严明,也是徒有其名!”贺惟贤听其如此说大松口气,也找回了些自信道。
“内使英明。”贾振厚顺手恭维了句接着道,“你看,此处正是水营和步军大营的结合处,防守更为松懈,巡队都不会行至此处。水寨中应该还有大批漕船,并没有离开,我们潜入营中后立刻发射火箭焚烧敌船,即便不能将漕船全部焚毁,也定然会损失惨重,总算不虚此行了。”
“何以见得?”贺惟贤伸长脖子向敌营方向张望,高高的寨墙遮挡住了视线,使他无法看到内部的情况,疑惑地问道。
“内使,虽然我们无法直接看到寨中的船只,但夜间为了保证各船相互碰撞,都会点燃桅灯,相互警示,如此就能估算出寨中是否还有船只。”贾振厚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贺惟贤依言看去才知水寨中那密如树林的灯笼是船上的桅灯,而每一盏灯都基本代表一艘船在其中,突然他看到有根高出其它船只许多的桅杆上挑着一串红灯道,“那艘船应该是南朝皇帝的御舟了吧?”
“末将不敢断定,即便不是御舟,但估计也是水军的帅船!”贾振厚迟疑了下道。
“我听说南朝小贼平日最喜欢住在船上,若是其今日恰巧也在御舟上,将其烧死那就是不世之功啊!”贺惟贤眼睛一亮有些兴奋地道,声音也不觉提高了几度。
‘哐、哐、哐……’他话音刚落,突然宋军水寨中警钟声乍然想起,将贺惟贤吓了哆嗦,难道自己的话被宋军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