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秘书监的设定之初,赵昺就将这个部门定位于协助自己工作,更像他的私人秘书和高级助理,可以提供思路和建议,而不能参与决策。另外是出于培养心腹和锻炼年轻人的目的,同时也是考察的过程,若是名不符实,能力欠缺,也只能安排个闲职养老去了。
所以秘书监与当前的御前办所用之人品级都不高,一旦有所成就就会外放出去历练,也多是从基层开始。做得好升职当然也快,毕竟‘朝中有人好做官’,况且他们的靠山是皇帝,机会自然比之他人也多,这也是让人羡慕的地方。
不过御前办换人的频率也很高,基本上就是四、五年,便会外放离开。唯一的特例就是庄公从,跟随赵昺时间最长,一跃成了徐州知府,但其确实有才能,又曾在军机处历练,起点就比之他人要高得多。且这个人生性淡薄,并不热衷功名利禄,若是想外放也就不会在御前办屈居多年了。
因此在秘书监的设置上,留给人能抓住的把柄并不多,而现在国事愈加繁杂,事务越来越多,需要的人手自然也会随之增加,于情于理都说的过去。他们能做的也只有将秘书监的人员纳入朝官系统,防止内侍介入其中,造成阉宦之祸。对此赵昺当然没有什么意见,选人和用人之权在自己,外朝也无法干涉。
说完内廷之事,又说外朝。设置三省就是在于实现三权分立,相互监督,相互制约,从而达到权力平衡的目的。而对于相关职能寺监的调整也是正常,增减也不奇怪,众人并没有多大意见,他们争论的主要还是职权划分,部门设置是否合理的问题,并没有原则上的分歧。
经过一上午的讨论,恢复三省和调整内廷设置在原则上得到廷议的通过,具体细节还需要进行充分的讨论和征求意见。赵昺也知道体制上这么大的变动,千头万绪非是一朝一夕之功,自己着急也要有个过程,设定时限也是意在表明自己的态度,是给他们无形的压力。
三省的议题通过,下午廷议对和议之事进行商讨。因为在赵昺转战荆襄之时,蒙元和议使团随回撤的御前护军进京,由陆秀夫主持,礼部负责接洽进行具体商讨。两个月间,双方已经举行了多次会商,但是未能取得实质性的成果,双方仍然在几个原则性问题上拉锯。
“陆相,现在问题主要在哪几个方面?”赵昺首先问道。他虽然会接到有关和议的情况汇报,但是并不具体。
“陛下,蒙元方面不同意我朝恢复当初与蒙元达成的绍定协定,以海州——徐州——应天府——开封——郾城——襄樊——光化军一线划界的要求,而是要求我朝退回淮河以北地区,放弃已经占领的淮北各府州。”陆秀夫言道,“再有蒙元方面不同意送废帝赵显、废太后全氏及一应宗亲和旧臣南归,却要求我朝放还被俘的镇南王家眷及各军兵将。”
“还有其它要求吗?”赵昺又问道。
“其它便是诸如开榷场、通商路及接触粮食和盐、铁、茶禁止过境的禁令,并向蒙元称臣!”陆秀夫道。
“向他们称臣?!没有说向其缴纳岁币,年年纳贡吗?”赵昺轻笑道。
“这个没有提,反而说过每岁‘赐’我朝良马千匹,牛羊各万头,上等皮毛若干!”陆秀夫想了下道。
“哦,还有这等好事,不用纳贡,还给赏赐!”赵昺愣了下揶揄道。
“蒙元不过是欲效仿我朝当年与西夏之议,顾及自己的脸面而已!”刘黻笑道。
“东施效颦,痴心妄想!”赵昺冷笑道,“当前是我朝兵进淮南,威慑中原,他们被迫乞和,怎可能向他们称臣!”
“臣也是如此以为!”陆秀夫言道,“当年蒙元兵近临安,我朝被迫以父子之礼视之,其尚不肯。今朝又怎肯屈膝。”
“陛下,臣以为如今可以效仿我朝与契丹结盟之时,以兄弟之国相称。”邓光荐建议道。
“不可,蒙元乃是虎狼之辈,我们怎能与兽类称兄道弟。且两国间血海深仇,相互敌对几十年,各以国号相称即可,不必弄什么兄弟、父子那些虚无之物!”赵昺摆手道。
“嗯,陛下所言正是,臣过去拘礼了!”邓光荐点头道,众人也皆称是。
“陛下,讨还废帝及废太后之事又如何处置,蒙元意在以此相胁!”应节严捋捋胡须问道。他知道这个问题很敏感,且这个问题不解决,所有问题都会卡在这里。而其他人不好相询,此间人以他为长,自己有帝师的身份,加之感情深厚,便问了出来。
“应相所问极是,废帝南归之议事关国体,朝野对此亦是极为关注,迎回废帝的呼声甚高。臣等不敢擅自评议,太后亦是说请陛下定夺!”江璆言道。
“唉,朕已经接到消息,废帝父子已经被迫在和林出家,并于上月遣送至甘州修习梵经;废太后全氏也被削去封号,在大都庵中出家为尼!”赵昺轻叹口气道。
“鞑子可恶,居然如此卑鄙!”邓光荐拍案道。
“陛下,臣以为蒙元强迫废帝及废太后出家,其意在使我们没有讨还的理由,也就是说他们根本就无意放归废帝和全氏。”王应麟皱皱眉道。
“如此说来,蒙元在和议中以此相胁不过是虚张声势,试图骗取我朝让步,然后再以其皆已出家,不肯南归为由,拒绝将他们遣回。其真是好算计,让我们吃个哑巴亏,又无法辩解。此乃是臣失职,还请陛下降罪!”陆秀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