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节严作为老臣当然对庆历新政有着更深层次的理解,当时大宋由于接连几次在对外战争中失败,国内社会矛盾激化,仁宗为了缓解王朝出现的多种矛盾,任命范仲淹为参知政事,富弼为枢密副使推行改革。他们提出十项改革方案,这些改革措施的大部分都被仁宗采纳,颁行全国,号称“新政”。庆历新政,取得非常好的效果,宋朝进入建国以来最繁荣的阶段。
但后世的有识之士都以为新政失败是因为新政限制大官僚大地主特权,实行时遇到强烈反对和阻挠。他们散布谣言,攻击新政,指责范仲淹结党营私、滥用职权。仁宗为了平息朝堂上的反对声下诏废弃一切改革措施,解除了范仲淹参知政事的职务,将他贬至邓州,富弼、欧阳修等革新派人士都相继被逐出朝廷。而根本原因还是仁宗看到反对革新的势力强大,他改革的决心开始动摇,最终失去了对改革的信心。
现在殿下爆出夏竦暗中修改奏章以致新政失败,应节严过去还从未听说过,而殿下如何获知这百年前的内幕也让他十分惊讶。他以为这虽不能算是根本原因,但也是诱因,‘欲图谋反’的帽子使得改革派这些贤臣们怎么能不倍感压力,皇帝如何不心存疑虑,而事情发生后大家面上看着是一团和气,可心中已有芥蒂,仁宗正好借助外部舆论的推波助澜消除‘隐患’,终导致一场改革虎头蛇尾的草草了结也不无可能。
“殿下之意也是想在奏章上做些文章?”应节严虽然不大赞成殿下的这种做法,但眼前又没有什么好办法,而对付恶人也让他心理负担大为减弱,因而并不反对。
“嗯,算是吧!”赵昺点点头。
“唉,这就是所谓的笔墨如刀吧!”邓光荐也不是笨人,听罢叹道,“殿下之意也是想给曾某人扣上欲图谋反的罪名。”
“先生千万不要这么说,我们都是好人,如今要为两人请功,怎能胡乱栽赃!”赵昺摇着两只小胖手说道。
“殿下……唉!”应节严听了殿下的话真是哭笑不得,他明着充好人,暗里害人的事儿干的可不少了。但细想想殿下对好人也只是利用,却并没有害过一个好人。
“殿下就不要说笑了,还是说说奏章要如何写吧?”邓光荐这个憋屈,自己为了维护大局违背了自己的为人和做事原则不说,现在还要不耻下问的向学生求教。
“先生大才,这点小事难不到你!”赵昺也看出来二先生神色不对,也赶紧先送上两句好听的以示安慰,“江翊善的功劳要事实求实的写,但也要委婉的说明其是被人胁迫和诱骗才擅自出兵的。而曾渊子那里功劳要往大里夸,大得让人不敢相信,还得让人一看便有本王是在被其威逼无奈的情况下做出妥协,不得不退让举荐的意味在其中,但又不能明确的表现出来。”
“殿下,这……我还是不大明白!”邓光荐听了琢磨片刻,还是觉的未能领会到其中精髓。
“云山雾罩,似是而非,指桑骂槐,这个先生总会吧?”赵昺觉的跟他说话真费劲,平日他们这些士子们吟诗作赋什么‘白发三千丈,忧愁似个长’、什么‘桃花潭水深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张嘴就来,信口便胡诌,要多能吹有多能吹,这点比现代人可强之百倍,如今用到正事儿上反而不会写了。
“抚帅,这……”
“中甫,殿下所言正是精髓所在,就照此去写!”邓光荐这回倒是听明白了,可感觉这与圣人之言大相径庭,一时还难以接受,想向应节严求教,却被老头儿抢答了。
“也好!”邓光荐无奈地道,坐在那里嘟嘟囔囔的开始揣摩如何写才能达到殿下的要求……
“殿下,此计可行?”看那位入定了,应节严轻声问道。
“先生放心,只要奏章写的好,朝中那些人精定能读出其中深意,加上其在临安陷落前的所为,满朝文武谁会放心将自己逃生的最后一条路交给这么个逃兵守护,在他们看来还不如我这个孩子靠谱些,因而只会下旨申饬,将他再度打回原形。而其脑袋上没有了乌纱帽,谁还会跟着他跑!”赵昺笑笑道。
“嗯,殿下这手釜底抽薪使的好。不说别人,一向力主前往占城避难的陈相就不会同意。而以老夫想太后和陛下也会觉的将后路交给殿下最为放心,定不会同意殿下辞去制置使一职,反而会帮殿下料理了他!”应节严想想确实如此,只要善加利用坏人有时候也能办好事的。
“另外殿帅那里要烦先生修书一封,将实情告之,且言明江翊善擅自调兵之事。”赵昺说道。
“殿下既然要保江翊善,为何又要告知殿帅实情?难道是想卖个人情与他!”应节严笑笑说道,他知道殿下与江万载之间已有隔阂,也许是想借此缓和下关系的。
“不是,此次若不是顾忌我与殿帅之间有所承诺,此刻其早已人头落地。此前江翊善瞧不起本王也好,恃才自傲也罢,我都不会放在心上,但其不能恣意行事触及本王的底线。让先生修书便是告知殿帅该做的本王已经做了,如其今后本分倒也罢了,若其作死就不要怪本王手下无情。”赵昺摇摇头肃然说道。
“唉,江翊善此次做的也是过分,殿下也算仁至义尽,便让殿帅管教吧!”应节严叹口气道。他清楚殿下为保住江璆才不得不冒险出此下策,否则按照殿下稻不会费此周折,“殿下,我们上书朝廷,公文往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