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昺曾试图从各种文献中找出这个祖宗家法的具体内容,以便好好研究一番,看看是否能找出破绽,但是他很快现这都是徒劳。暗骂这些士大夫们真是太坏了,所谓的祖宗家法不仅内容庞杂,外延模糊,也缺乏系统性的成文解释,让你摸不着头绪,找不到根据,但是又无处不在,恨的他只想用‘草泥马’问候他们祖宗十八代。
最后赵昺只能化繁为简,总结出虚无缥缈的祖宗家法的定义和范围,此乃是宋王朝的宪法性惯例与文件,旨在约束君主行为、规范政治构架,这一点跟限制士民的一般性法律有着本质的差异。当现任君主做出不符合儒家理想的行为时,士大夫集团往往就会搬出祖宗法,令君主不得不作出让步,也就是说针对的就是皇帝一个人,与他人无关……
“好了伤疤忘了疼!”赵昺气呼呼的边走边说道。
现在众臣要上疏开经筵,他们想要干什么,赵昺心中当然明镜似的。当前自己逐步参与朝政,控制了军队,且无视各种‘规矩’已经让那些士大夫们看不过眼儿去了。但他们也知道想要换掉自己或是利用年纪尚幼阻止自己接近朝堂并非易事,也极易引起他的反弹,恣意妄为起来不是他们所能阻止和接受的,因此欲以柔克刚,想利用祖宗家法将自己束缚起来,然后再利用经筵逐步驯化自己,变成他们心目中的明君。
事实已经证明,大宋的这种对皇帝教育方式是十分失败的,培养出来的皇帝缺乏血性,多了怯懦,以致在历次对外战中都难以取得胜利,不得不花钱摆平,最终输的一塌糊涂,连裤子都丢了。赵昺觉得若非自己从天而降,如今大宋朝已经成为历史了,哪里还轮得着他们教训自己。可令人难以理解的是这些士大夫们不从中反思,总结教训,寻求改变,却依旧试图将自己培养成他们所理想中完美的明君,以维护本集团的利益。
“谁惹陛下生气了?”倪亮不明所以问王德道。
“文相上疏要开经筵,官家就生气了!”王德小声道。
“诶,我当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陛下不愿意不去不就得了吗!”倪亮听了不在意地说道。
“你懂个屁,他们是想给朕套上枷锁,捆住朕的手脚!”赵昺扭脸仰头白了一眼这个无忧无虑的大个子道。
“捆住陛下?我看他们那个敢,属下先砍了他!”倪亮大怒道。
“若是靠刀能解决了,朕早就……”
‘咔……’
“童言无忌,老天莫怪,老天莫怪!”赵昺话没说完,突然头顶上响了个炸雷,将廊道边上的一棵大树横出的一根枝杈劈了下来,吓的他赶紧将下半截话咽了回去,连连祷告道。心中纳闷这老天都觉得自己错了吗。
“官家,快走!”王德眼看手臂粗的树枝垂下,并燃起火苗,赶紧扶住陛下快走,嘴里还叨咕着,“这蒲家定有妖孽,连这树都成精了,老天是要劈了它!”
“什么乱七八糟的,走吧!”赵昺皱皱眉道,脚底下却没放慢,生怕一个雷将自己劈了,那时就不知道穿越到哪里去了,也许还不如现在呢!
回到寝宫,赵昺下令今天加菜,弄只鸡,再来盆炖软羊,大吃一顿后脑子似乎清楚了许多。他登上二楼将窗户推开一条缝向外望去。此刻暴雨如注,雨水从各处汇集到湖中,却不见水漫过湖岸。他猛然想到大宋能立国三百年,若是每位皇帝都被这些士大夫们挟制,肯定早皇位不保。而太祖当初制定以文治武的政策不会考虑不到这点,也不会眼瞅着受这些书生们的腌臜气,其中肯定有平衡之法,以免大权中落。
“相爱相杀,相辅相成,才是治国之道,老祖宗们肯定不都是糊涂人,必有克制之法!”赵昺想想权力是皇帝存在的基础,谁当上了也不会轻易将手中的权力放弃,就是自己这个从来不喜欢弄权的人,现在当了皇帝不也是为了‘抢夺’权力吃不香睡不着吗!其中肯定还有自己未能领会到的东西。想那徽宗皇帝称的上有名的昏君了,但是对于当时权势熏天的宰相蔡京,那也是说撤了就撤了,根本就不担心其会生乱,若没有制衡之策是办不到的。
想到了其中的关节,赵昺铺开纸张,在上面写下皇帝、中书省、尚书省、枢密司、三司、台谏等几个主要国家机构,并在他们之间连上了几条线。现事实上,北宋大部分时期,宰相、枢密使和三司使,互不统属,各自独立对皇帝负责。
那时,中书省与枢密院称“二府”,对掌文武;而三司称“计省”,独掌财政。元丰改制之后,三司撤销,财权统归户部,置于宰相的控制之下。但宰相的权限虽然扩大了,同时也加强了副相(参知政事)与宰相的分权。到了南宋,宰相或兼枢密使,又获得了处理部分军政的权力,但也使副相与枢密院副使互兼。这种做法,固然是出于宋金战事的需要。
所以,表面上是宰相权力的扩大,实际上是新形势下保证皇帝继续**集权的举措。由此看来,说宋朝宰相事无不统、执大政之类的话,其实都有些说过了头,只有佐天子三个字,是说得准确的,可能这只是士大夫们要想达到的理想状态,却一直没有得逞。
总之世人认为宋朝政体的君权与相权的分立,君臣“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