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发现宋军水师大队?”行船海上与江河上大为不同,阿里海牙感到有些头晕便挥刀舱中,他掐掐额头问道。
“禀都帅,前军和左、右两军都未发现宋水军大队,但是前来窥探的哨船增多,都被我军战船驱离。”副将过来禀告道。
“好,令前军加速前进,务必在潮水到来时迫近海岸,做好登陆准备。”阿里海牙指示道,“左、右两军不可放松警惕,尤其是左军务必严密监视海峡入口,防敌回援。”
“是,都帅!”副将立刻出去传令。
可能是临近涨潮,战船颠簸愈加厉害,阿里海牙一阵阵直犯恶心。而舱外已经有人在呕吐,这让他更觉难受,可自己为一军之首,若是表现的不堪将极大的影响士气,因而只能眯着眼坐在椅子上,如此也只能让他感觉稍微舒服一点。
“禀都帅,有人来报说出使广州的使臣回来了,要求见都帅!”
“他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让他上船吧!”阿里海牙此刻正难受的紧,胃里翻江倒海一般,吃下的那点东西都涌到嗓子眼了,听报后还是一愣,使者一去数天连个信儿都没有,出海了倒追了上来。他想想强打精神道。
“都帅,你们不是与唆帅约定昨日发起攻琼之役,怎么今天才出发啊?”使者上船之后便急急的质问道。
“与唆帅约定?本帅不是派你去商谈此事吗,何曾有过其它的约定!”阿里海牙听了是一头雾水,反问道。
“都帅,明明是你前日派人去传信的,末将还验过关防号牌确是我军中之物。”使者更是惊异地道。
“你可认识那人?”阿里海牙确是比他还惊讶,站起身问道。
“那人自称是都帅帐下的侍卫,末将瞅着眼生,可都帅帐下亲军上千又如何一一记的,因而末将并没有留意!”使者觉察到阿里海牙神色不对,小心的回答道。而心中却暗自叫苦,帅帐的亲兵大多数都是蒙古人和色目人,他们站在一起穿着军装几乎都是一个模样,自己又跟他们不熟哪里辨得清楚。
“他们人呢?”阿里海牙突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急问道。
“末将也在纳闷,前日与他们约好要在昨日一同回来,可谁知半夜里却走了,说是要速归回报都帅,害的末将耽误了归程。”使者一脸郁闷地答道。
“你可是否知道约定的详情?”阿里海牙已经预感到不妙,但仍故作镇定的问道。
“禀都帅,唆帅并没有避讳末将。文中称潮期将过,我军将于明日发起攻琼之役,届时请唆帅他们先一个时辰出发以吸引宋军水师,待我军发起攻击后敌军定会回援,唆帅便可借机顺利过境。末将虽为记得全,但内容大概如此。”使者答道。
“坏了!”阿里海牙听罢直感到天旋地转,颓然道。
“都帅,出了什么事?”使者急忙扶住摇摇晃晃的阿里海牙,让他坐下问道。
“我们中计了!”阿里海牙的脸色变得极为苍白,身上的力气仿佛骤然被抽空,他摇摇头颓然道。
听完使者的话,阿里海牙无比沮丧,自己千般小心,仍然未能逃出那小鬼的算计。此刻他将前后发生的事情都想通了,陈奕在海边发现的那具尸体根本就不是偶然,却是宋军的有意安排,而那个前往唆都营中送信的亲兵不用问也是宋军假冒的,因为自己压根就没有派出过什么信使。
“他们太阴毒了!”阿里海牙无比沮丧地喃喃道。宋军利用那具尸体将假情报传递给了自己,利用他们急于攻琼的心情假意露出破绽,且想到自己不会全然相信,从而会去派兵攻打进行验证。而此时他们早已派出假信使到唆都处,表面上看是督促其履行约定,配合自己攻琼,实际却是利用双方的矛盾达成目的。
阿里海牙知道,自己与唆都的矛盾基本上已经公开化了,而矛盾点就是谁也不愿意去充当诱饵。可那小鬼利用了这一点,其派出假信使告知唆都自己出兵的时间。唆都面上虽然答应了,暗地里却令打算盘故意拖延出兵了时间,欲待己方和宋军打起来后再借机渡海,躲过宋水军的拦截。
不过此次双方都失算了,唆都看到的是己方发起的实验性攻击,而为了验证情报是否是真的,他们出动了百余艘战船,攻击也极为勐烈。这在唆都他们看来正是己方已经发起进攻,自以为是的以为宋水军必然会被吸引过来了,于是乎借机熘过战场,却不知正好钻进了宋军布下的圈套。
“那现在为何这么平静呢?难道是……”而眼前的情形,让阿里海牙又纳闷起来,既然宋水军已经去伏击唆都船队,那他们既然已经做了周密计划,也绝不会顾此失彼让自己闯入空门的。那眼前风平浪静之下,定然是杀机重重,这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都帅,信使是不是副帅或其他几个万户派出的呢?”使者见阿里海牙小脸煞白,坐在那里自言自语,对自己视而不见,便上前问道。
“嗯,也许是的。待本帅稍后查证,你也辛苦了,先下去歇息吧!”阿里海牙被从沉思中惊醒,看了使者一眼道。
“谢都帅!”使者看出阿里海牙已经不正常了,说不定便会拿自己撒气,现在让自己走如蒙大赦一般赶紧告退。
“去,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