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赵昺夜宿董义成的西山水寨,虽然未能吃上‘三白’,但是这里的生活却要比赵孟锦他们强上百倍,毕竟他们占据着苏州,又是富庶之地,补给十分方便,加上营中储存在以万石计的粮食,当然是吃喝不愁,且小日子过的很好。
现在小皇帝穿越敌区前来巡视,而大家都知道小皇帝除了喜欢鼓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外,再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爱好了。琴棋书画跟他不沾边,诗词歌赋能不碰就不碰;而女人吗也是敬而远之,身边至今只有陪着其长大的苏姑娘;至于习文练武估计都是几位师傅逼的,否则肯定也会绕着走。
再能称得上喜欢的也就是钱和吃了。不过他们这些追随陛下多年的属下都知道其喜欢挣钱,但是也是过路财神,基本上是左手进、右手出,在座的诸位谁都从陛下那里得到过帮助,逢年过节领过红包。偏偏陛下对自己抠得很,若非个子长得快,只怕一身龙袍都要穿破了才会换。而吃的也一向简单,绝不超标,也只能在逢年过节的时候解解馋。
现在来到江东,物资丰富,却依然没有破例,反而是从内库出钱给大家购买了物资劳军。如今陛下来了却只要吃些湖鲜,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三白’名声虽响,却不是什么稀罕物,其实湖中有的是,随便一网都能捞得到。于是董义成连夜派人在湖边又打些野味儿,弄了些野鸭、野兔,野猪,这些东西不耗军资,陛下才会安心吃,自己也免于训斥,这个他可是有教训的,为此在甲板上蹲着吃了一年的饭。
因为是战时,又有小皇帝在旁,且明日还有事情,大家都有所节制未敢多饮,想着陛下连日奔波也乏了便早早的散了各自安歇。第二天一早,大家刚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小皇帝已经在陈墩的陪伴下在岛上转了一圈,还到码头上停泊的粮船上看了看。
知道陛下今天要游湖,董义成业已做好准备,将一艘辎重船进行了改装,将后舱楼布置成客舱供大家休息,在甲板上搭起一座凉棚,摆上了桌几,在甲板下也重新装了厨房。小皇帝可以真把游湖不当回事儿,他却不敢,不仅安排了护航的船只和沿岸警戒,还向各个河口派出船只以防有不速之客闯入。
“嚇,整出这么大的阵势,太过了!”赵昺上了船,看看船上各处都安排了哨兵,炮位上的弩炮皆已上弦待发,前方有五艘中型炮船开路,后边有三艘战船尾随,两翼还有龙船游弋警戒,将自己的座船护在中间,他笑笑说道。
“国运寄予陛下一身,属下如何敢有一丝大意!”董义成施礼正色道。
“你没有封湖吧?”赵昺登上舱顶向四周瞭望道。
“陛下教导不得扰民,属下怎敢违拗,现今除却东、西两岛周边十里不能进入渔猎、采摘外,其余地区皆可自有出入。”董义成连忙摆手道。
“嗯,不错。湖区周围的百姓皆仗太湖谋生,一日不劳作便可能无米下锅,封了湖等于断了他们的生路。”赵昺向远处看去,果然看得见点点渔帆,湖边有百姓在田间劳作,更远处可见村落,点点头略感欣慰地道。
“兵部和御史台的人都盯着咱们呢,切不可扰民,否者军法无情,即使立下大功也要人头落地,届时陛下也救不了咱们,还丢了陛下的脸面!”赵孟锦又指着几个人再次强调道。
“都帅尽管放心,前些日子附近村庄的渔船遇风翻船,被我们的哨船救起,他们是千恩万谢,盛赞王师。后来他们还前来劳军,送来不少东西,我们都是照价付钱的。现在太湖周围的村庄皆心向王师,纷纷杀鞑驱贼,盼陛下早定江南!”董义成言道。
“好,记住我们是王师,不是土匪流寇;明白我们是这湖中之鱼,百姓乃是这湖中之水。若是我们还不及鞑子,得不到百姓的拥护,早晚还得退回琼州,再无缘踏上江南半步了。”赵昺言罢又叮嘱道,“另外大战将起,要及时通知百姓们回避,且不可殃及无辜之人,造成了损害要设法补偿一些。”
“属下等谨遵圣命!”大家又齐齐施礼道。
“陛下,咱们船行何方?”众人在舱顶甲板落座后,董义成请示道。
“咱们沿南岸向西,然后再折回岛上!”赵昺看看道,“船队离岸五里航行,朕看湖边有渔民布下的笼网,不要冲撞了。”
“遵命!”董义成答应一声,吩咐观通手道,“传令各船,离岸五里沿南岸西行,注意避让百姓渔船。”
随着一声令下,各船缓缓启动折向西行,有人送上了些时令瓜果,还有菱角、莲子等湖鲜,可赵昺又不是真的来游湖的,他剥了几颗莲子便起身端着望远镜向两岸观察,其他人自然也只能陪着。而船只也很快出了大缺口靠向湖边。
赵昺自缺口远眺西岛,但见东山与陆地之间水面辽阔,一望无边,而由脊口入太湖则是水光接天,洞庭东、西山相峙银涛中,景物胜绝。这种景色比之波涛汹涌的大海另有一番趣味,让人不禁心旷神怡。他大体查看了一番后,便发现湖西和西南侧为丘陵山地,东侧则以平原及水网为主,界限十分分明。
因为赵昺每每发现有河口就会仔细查看一番,并询问、勘察河口的宽窄,水深及源自何处,不明之处甚至还要叫过附近的渔船询问,或是遣舟进入勘察,因而船航行的并不快。不过也好在水军早有传统,每逢到一陌生地域,都要勘察航道,测量水深,辨明潮汐,摸清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