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复临安城已经半个月,如今江浙地区的官员皆以到位,陆续建立起各方地方政权。赵昺知道朝廷已经离开江南十年,虽不算太长,却也不短,散布在此的蒙古人极其附庸已然站住脚。当年抗日战争不过打了八年,但汉奸、伪军却是以十万计,他估计当下也不会太少。因而不论是处于稳定局势,还是维护自己的统治,这些人都必须予以镇压和清除。
赵昺因此屡次发布诏令,对于蒙古官员和其走狗务必要除恶必净,号召百姓检举叛宋者,实施首恶必除,胁从不问的政策迅速分化敌对势力,一经查实报知州府即可行刑。中国的官员历来有一种本事,那便是都会超额及超标准完成任务,以显示自己的政绩,更何况行朝保留下来的官员多是与蒙元有着血海深仇的民族主义分子,即便不是也在琼州被‘洗脑’了,因而对诏令执行的十分坚决。
在短短的旬日间,各处报上被抓捕和处死的蒙元官员就有上万,叛宋的汉奸更是达到数万人之多。赵昺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手软,也不能心软,只有让全民参与进去,并都让大家沾上血,如此才能尽快使基层百姓跟自己走,防止鞑子来了反攻倒算,保卫自己刚刚从‘新政权’中获得好处。
所以赵昺对这种‘滥杀’并没有制止,反而予以奖赏,并同时要求各地官员积极执行‘绍兴议策’,减免不合理的税赋,将没收的田地分与无田百姓;借机宣传行朝的法律、政策,选任本土德高望重的爱国乡绅充任基层官员。而这种纵容使得镇反如火如荼的的展开,至于其中是否有几个冤死鬼,也只能暂时放下了。
不过赵昺也知道这种政策过于偏激,但是非常之时必须行非常之事,自己现在需要尽快稳定后方,也需要大量的财赋收入,以便支撑庞大的战争支出和重建的费用。自然这种劫富济贫的政策是最有效和快速的方法,不仅能够解燃眉之急,还能解恨出气。但他也严密的注视这事情的发展,防止肃反出现进一步的扩大化,引发时局震荡,百姓惶恐。
另一方面对长江南岸沿江重镇的收复仍在进行中,但是各军都因连续作战,出现了物资供应不足及攻击乏力的状况。现在江钲一路已经收复松滋,与元军河南江北行省的军队在江陵城外对峙,继续补充物资和水军的增援,以截断敌增兵的通路,免得腹背受敌。
而赵孟锦一路不断溯江攻击,已经连下繁城、铜陵、池州、东流,欲与王道夫和马南宝率领的怀德军攻击江州。攻击速度如此之快,说起来还得谢谢忽必烈,他为了防止南人据城作乱,下令毁城,沿江的重镇城墙被拆的七七八八。但他们没有想到报应来的也快,失去城墙给宋军的反攻创造了良机,在水陆夹攻之下迅速崩盘。不过他们处处的留兵防守,现在兵力匮乏,弹药短缺,难以再战。
根据当下的各部的情况,赵昺与陆秀夫和张世杰商议后,决定让他们就地转入休整。同时派已经休整和补充完毕的董义成部及三个陆战旅及一个炮兵旅,携带辎重和弹药及棉衣从太湖西出芜湖沿江向西增援两个战场。并将江浙之战中缴获的大量盔甲器仗补充给怀恩、威胜及怀德各军,以增强他们的实力,争取在年底前结束战斗……
朝中的大多人看到的只是宋军的胜利,两个月的时间便收复了大半个江南,却没有发现其中的隐忧。但是应节严不在,高应松、马廷鸾等人都各有差事,赵昺想私下里商量个事情都找不到人,就是军机处也是靠庄老大维持,当下御前办几个主事的林之武和江宗杰各有任职,忙得不可开交。他让陈墩兼管一室,陈识时管理四室,庄老五协调参议室,现在又将周密挂在其中,总算没塌锅倒灶,诸事有人应对。
现在太后又将琼州东宫的一班内侍全部送了过来,又有陈淑及李三娘寓居于此,使得赵昺的临时行宫拥挤不堪,觉得掉下屁股都会碰到人。可他也知道自己换下地方倒不是不行,只是搬来搬去的兴师动众不说,也太过麻烦。但住在这里实在也是不便,尤其是已经入城的朝臣们大早上就得出城前来参加例会,然后再回去处理政务,有紧急事件也得大老远的来见,实在是效率太低了。
诸事不便,这让赵昺动了早日入城的心思,他也向几位朝臣暗示过,但是陆秀夫觉得城池刚刚收复,隐藏的残敌尚未肃清,城防也待加强,皇城也已经荒废无法入驻,尚需大规模的修缮,潜台词就是皇帝你先委屈几天吧,待一切准备好了再入城。可他岂是安分的主儿,趁今日又闲,便偷偷的溜了出来,直奔临安城,打算实地考察一下,顺便给自己找个新窝。
既然是微服私访,赵昺当然不能大张旗鼓的入城,虽然满世界都知道他就在临安,而一天没有举行入城仪式,就不算真正还朝。他令陈墩点起一都侍卫,法正和法樵也领着八名内卫混在随从之中,他也换了军装,以护送官员入城为名骑马入城,考虑到这帮人没有一个在京城待过,又叫上了周密和郑虎臣随行。
一行人护着赵昺骑马至桃花关自南城攻入城池的地点入城,这里已经经过修缮,在炸开的缺口出建起一座城门,但匾额尚未题写,此处已由护军接防,验过腰牌后放他们入城,而赵昺混在其中并未引起注意,顺利进入罗城。
“陛下,前边便是御马院,西侧是殿前司和小校场;再往西就是都作院、军器库、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