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让赵昺担心的是武器上的问题,要知道当下的火器都需要凭借火药燃烧产生动力,而燃烧必定会产生热量。可火药的燃点低,连续发射后火器积累的热量就会将填入的火药引燃,这是极其危险的,幸运的会被烧伤,倒霉的赶上炮膛炸裂,就是炮毁人亡。
而新军对抗机动能力强的骑兵,火枪射速慢,仅凭此是无法对抗敌骑集团冲锋的,这就需要火炮作为支援火力。可偏偏当下受到技术限制,不得不增加炮筒和枪管的厚度,从而影响了散热。火枪还能通过轮射来增加散热时间,但是火炮却不能够持续发射,可一旦失去火炮的支援,又难以顶住敌骑的集团冲击。
好在负责前线指挥的李振通过合理调配火炮解决了这个矛盾,其先使用散热慢的百子铳和奔雷炮作为头轮打击火力,然后再使用散热快、射速快的速射炮,为百子铳和奔雷炮赢得散热和装弹的时间。同时间或利用火箭弹打击敌集团目标,而在发现敌军主攻方向后,及时将其它火炮转移到正面战场,以保证火力的持续性,从而为击败敌骑奠定了基础。
不过此战也验证了历史的发展规律,骑兵在火器得到发展后其作用会逐步的被弱化,直至退出战争舞台。而以他前世所知,元朝正是热兵器发展的高速时期,现在元军虽未大规模的装备火器,但是已经出现了火炮的初级原型——火铳。而随着他们发现己方火器在战争中作用的增强,一定也会随之投入力量研究和开发,大规模应用于战场。
所以赵昺以为凭借骑兵纵横战场的日子不会太长了,尤其是碰到以装备火器为主的步军。但是这也不能说骑兵会立刻退出战争,在这个机械还十分落后的时代,还没有什么能取代战马用以提高机动能力,可作战形式必定会做出改变,而谁最早做出变化谁就能抢占先机。
对于如何改变,赵昺猛然想到了一个人——李勣。其是唐朝初期名将,出身高平北祖上房徐氏,他早年投身瓦岗军,后随李密降唐。一生历事唐高祖、唐太宗、唐高宗三朝,深得朝廷信任和重任。他随李世民平定四方,两击薛延陀,平定碛北。后又大破东突厥、高句丽,成为唐朝开疆拓土的主要战将之一。他出将入相,功勋卓著,被朝廷倚为干城,二十四功臣之一,与卫国公李靖并称。
贞观十五年,李勣被征调入朝任兵部尚书,还没有启程赴京,正遇上薛延陀派其子大度设率骑兵八万南侵李思摩部落。朝廷命李勣为朔州道行军总管,率轻骑三千在青山追上薛延陀的骑兵,进击并大破其军,杀死名王一人,俘获其首领和士兵五万多,可谓是大胜。但是此战,李勣并非打的一帆风顺,其中也颇有波折。
赵昺分析过此战例,他发现大度设的部队是一支马上机动部队,作战时下马充当轻步兵,一旦对手有溃散迹象,马上上马充当突击骑兵追击。可见其充分认识到步兵射手比骑兵射手在非机动作战中优胜,同时也充分了解突击骑兵在战局的最后阶段突击的巨大战术效果,并充分利用了战马的机动性和步弓在战斗中的优势。
战争开始后,唐军利用突厥精骑充当先锋首先攻击大度设的部队,马上被大度设的轻步兵部队射败,后来遭遇唐军主力,也将其射败。李勣马上果断下令全军下马,由骑兵充当步兵的角色,“执长槊直前冲之,薛延陀众溃”,从而击败了薛延陀部,取得反击战的胜利。
赵昺在其中注意到了个细节“万矢俱发,唐马多死”,他由此发现唐朝士兵配备的铠甲还是能比较有效抵抗对手的弓箭攻击的。李勣令自己的骑兵下马其实他们就充当起了重装步兵的角色,成为一种机动能力与防护能力平衡的非常好的新兵种。
在赵昺看来这个新兵种就相当于马其顿系统中的阿格瑞安部队,同时拥有了出色的机动能力与攻击能力。其作为轻步兵射击的目标而言,要比骑兵的面积要小得多,身上的防护也要有效得多,因为战马的马甲基本无法抵抗弓箭的射击。而在骑兵冲锋中,战马的倒下将给整个冲锋造成巨大的混乱,与此相比步兵冲锋阵列中步兵的倒下,对步兵阵型的影响显然要小得多,又充分体现了重装步兵对轻步兵的优势。
现在想来,赵昺觉得这可以作为自己发展骑兵的新思路,因为他已经体会到了培养一个全能枪骑兵的难度有多大,当然这个‘枪’是指的火枪,而非冷兵器中的矛枪。首先现在的火枪无法实现连发,打一枪就得重新装填。而在快速机动颠簸的马背上装弹可是个技术活儿,不仅要保证准确的将弹药塞进枪膛,还要保证加在火药池的火药不被风吹走。
这种缺陷是致命的,会导致装备火枪的骑兵往往只有一次射击的机会,而装备弓箭的敌军却可以在两军相碰撞前射出三到四箭,明显装备火枪的骑兵是吃亏的,但是他们下马作战就可以避免。若是再配备轻型火炮就完全可以组成一支有利的作战部队,完成对敌的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