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辅、汉辅,吾是徐求心,现在已经安全了,陛下命吾前来探望的!”
“求心,吾在这里,在这里!”这回留梦炎听明白了,来者是徐宗仁,其看在昔日同僚的份上不会将他如何的,想起身出去,却腿一软摔了个大马趴,边爬边回应道。
“汉辅,这是怎么了?”听到回应声,徐宗仁令人打开柴房的们,一脸急色的上前搀扶道。
“求心救我,行刺陛下之事,吾的确不知啊!”留梦炎挣扎起身,拉着徐宗仁的衣袖哀求道。
“陛下已经下旨申饬了国子监祭酒胡身之,令其严加约束太学生,并令文相劝退众百姓。还言即便两国交兵尚不斩来使,打砸敌国使臣住所不仅有失大国风范,也不合礼节,特命吾前来致歉,并赔偿损失!”徐宗仁言道。
“多谢陛下!”留梦炎再次施礼道,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自己的命看来是保住了。
当众人重回驿舍时,留梦炎是欲哭无泪,这里已有临安府的衙役看守,院子中是一片狼藉,驿丁正在清理。而驿舍前自己的护卫和亲随一个个的鼻青脸肿的坐了一地,有医药院的医士正在给他们治伤。再看房屋的门窗尽数被毁,屋中的家什尽数被捣毁,衣物、书籍扔到满地都是。
“汉辅,汝命人清点一下物品,看看丢失、损毁了什么东西,列个清单,也好作价赔偿。”徐宗仁陪着留梦炎转了一圈,叹口气道。
“这……”留梦炎脸色十分难看,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昔日蒙元使节前往他国无不是趾高气扬,被当事国待为上宾。而偏偏自己这么倒霉,前次出使琼州倍受冷遇不说,这次直接被砸个稀巴烂,随从皆被打伤。
“汉谋,吾即刻在同文馆为使团另行安排住处,稍时便可搬过去。”徐宗仁拱拱手道。
“多谢求心了!”留梦炎也回礼道。
“对不住了,吾这就令人前往安排馆舍、车马,你们先整理收拾吧!”徐宗仁再次表示歉意后退出了房间。
“还好,没有被他们翻走,这是命啊!”待徐宗仁退出了房间后,留梦炎立刻几步抢入自己的寝室,这里同样被捣毁,地上散落着未能带走的金银及衣物,但他根本无心去清点捡拾,而是直扑摆在床下,从角落中拽出一只小箱子,哆哆嗦嗦的打开后长舒口气道。
砸成这样确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了,而留梦炎作为一国使节纠缠于这些琐碎事务也过于小气,便令手下人去清点,并开列了清单交给了徐宗仁,其却看也没看便交给手下前去置办,丢失的财物照单全部给付,并将他们转移到同文馆。
宋朝设有鸿胪寺专司接待和对外联络及掌管贡献、朝拜等,其下属亭驿、都亭西驿、怀远驿、同文馆分别接待四方少数民族与外国使者,合称四方馆。但是同文馆的条件是其中最好的,把留梦炎安置在这里也算是略表歉意,使他心情稍好,起码安全有了保证。
“求心,吾已到临安城月余,却仍未得以觐见,那边催告甚急,不知陛下到底是何意思?”蒙元使团被安置在同文馆中最宽敞的戊字院,徐宗仁并未召集立刻,而是摆酒为其压惊。经此变,留梦炎发现宋廷的态度大有转变,远以超过了表达歉意的范围,他试探着问道。
“对于是否与贵国举行和议,陛下尚未作出最后的定议,想待太后赴京后再做定夺。汉谋安心再等几日,太后圣驾就要进京了。”徐宗仁为其斟上酒后,抬手相邀道。
“那陛下也会有所表示吧!”同饮一杯后,留梦炎拿过酒壶先为徐宗仁斟上酒,进一步打听道。
“说实话,陛下自芜湖返京之初,并非对和议一力反对,吾听其口风还是希望达成和议的。本欲在召开集议后再行决定。但你也知初回京中陛下事情甚多,先是姚尚书和魏尚书两人妄认宗亲被禁足,接着下诏编撰宗谱,又在进书仪上出现了刺杀之事。而刺客招供乃是你方派遣的,因而和议之事就不好说了。”徐宗仁吃口菜,轻叹口气道。
“求心之意是陛下曾想与我朝进行和议?”留梦炎又给徐宗仁布菜道。而心中却是暗骂陈宜中等人,他们说小皇帝根本就没有和议的意思,却是大规模扩军要收复江北。
“那是自然,汉谋应该清楚琼州乃是海中一隅之地,人力、财力及物资都极为匮乏,此役收复江南可以说竭尽十年之积累,哪里有能力再度攻取江北,否则又怎么会止步于江陵!”徐宗仁叹口气道,“当下大军虽然屯于大江南岸,也是处于守势,其实并无过江之意。汉谋也知当初蒙宋交战时,可是有百万大军驻扎与两淮地区的。若非此次刺杀和太后未至,只怕已经展开和议了!”
“那又为何出兵泰兴呢?,其实只是预防之举,并无渡江之意啊!”留梦炎举杯要徐宗仁再饮一杯道。
“汉谋,枉你也曾官拜右相之职。”徐宗仁轻咂了口酒放下杯子笑道,“江南刚刚收复,人心未稳,百姓更加担心朝廷能否守住长江放心,挡住蒙古铁骑。而偏偏在这个时候,你们增兵泰兴,摆出渡江的架势,我们心中明了,可百姓人心惶惶,那就只有打上一仗以安民心了。若是汉谋执掌朝政,只怕也会这么做吧!”
“唉,吾怎么如此愚钝,竟未想通此关节呢!”留梦炎愣了片刻,以手连连捶案道。
想想自己受命和议之后,挖空心思的找这个,联络那个,钱花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