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革新的不彻底,宋代良贱不婚尽管不是一成不变,但却基本沿袭下来。不仅颁行于宋初的《宋刑统》照抄了《唐律疏议》有关良贱不婚的全部条文,直到南宋后期,法律依旧如此。换句话说,也就是什么等级的家庭只能同相同等级的家庭通婚,至于士庶不婚尽管大体打破,但也只是大体而已。家庭内部卑幼婚事仍然皆由尊长包办,这在整个中国封建时代一以贯之,宋朝始终也没有什么变化。
因而赵昺仍然不对自己的婚姻抱有多大的希望,不过还是希望自己能搀和一下。在他看来尽管婚姻自己不能做主,而是作为一种政治工具存在,那他就需要将它用到极致。他知道宋朝为了防止外戚干政,对待他们的基本原则是“养之以丰禄高爵,而不使之招权擅事”。
也就是朝廷尽管会授予外戚节度使之类的虚衔,却不会给予他们以实权,在为数众多的外戚当中,官至势政大臣者屈指可数,因而从整个宋朝历史上来说当时岂止无外戚外朝,外戚简直难以对朝政发生多少影响。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不少外戚养成了淡于权势的习惯,他们因此一概被称赞为“得外戚体”。
赵昺就想利用“外家不任要职,亦不干预政事”这条原则,来清除朝中那些想换不能换,想撤又撤不了,却又赖着不走的重臣。而他正可利用一场婚姻将他们送回家去养老,然后逐步将自己的亲信提拔上位,从而兵不血刃、顺理成章的完成权力交接及新老臣僚的和平过渡。但是现在的情况下做起来却很难,因为这事情根本没有主动权。
既然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变,赵昺暂时先撂下了此事。不过太后将姚良臣和魏天中收监,让他觉得奇怪,其是在为掌握大权立威,还是在为自己除去祸患呢?但是细想之下又不大像,按照历史上的规律,幼帝亲政之前除了行冠礼之外,就是大婚,表明其已成年,可以处理政务,打理国事了。
另一方面,赵昺考虑老赵家经过大变人丁凋零,宗室四散也剩不下几个了。而宁宗皇帝的后代也只剩下自己和远在大都的德祐帝赵显,据他所知其后来娶了为蒙古公主为妻,再后为了避祸又当了和尚,其子孙想认祖归宗恐怕也会因为血统不纯再难以入碟谱了。那开枝散叶的任务就交给自己了,即便自己死了能留下一男半女也好有个根儿,能够继承大统,不至于花落旁家。
不过想到这里,赵昺也放心了。当下大宋就留下自己一个正根儿了,太后即便想要临朝听政,过过当武则天的瘾,早晚皇位还得传给自己。若是其有外心,那自有人会上书太后让自己亲政,将其送回后宫。但以他所看,太后不是贪恋权力的人,事情不会到那一步,可其中隐情他又猜不透,也不想猜测了……
赵昺虽然打定主意不再想朝中的事务,好好的清闲几日,可在这屁股大的孤山没有两天便转悠遍了,而他又没有什么文艺细胞,不会见景抒情、吟诗作赋。每日除了跟着侍卫营的军兵出操习武,便是找个临湖的地方捉鱼摸虾,但是想下岛去别处逛逛绝对不能想。
如今吊在赵昺身后的不仅有侍卫营的近卫,还有亲卫团的护兵。而杨世隆这货还以加强警戒的名义把岛上的船全部集中起来看管,并令一团士兵日夜加强巡逻,防止有人偷渡上岛。他当然清楚这些都是针对自己的措施,不过也懒得与其置气。而陈墩气得想调动侍卫营将一团给灭了,这分明是将他们当做贼来看着呢!
“那水车设计的很是精巧啊!”延祥园的黄庭殿,是一座多层建筑,可俯瞰整个西湖地区,为全园最重要的主体建筑,景观最佳,殿内还绘有本朝绘画名家萧照的山水画。赵昺今日登楼观景,却没有看出西湖景色有什么好,在他眼里未加人工修饰的自然景观才是最壮丽的,望远镜不禁就转到了更远田地中,此时夏粮即将收获,农夫们正用水车将水田里多余的人的排走,他看了笑着道。
“官家这不叫水车,而是水碓磨,在江南临近河滨之地十分常见,据说是南朝祖冲之所发明的,连当时的皇帝都亲自来看。此物可一举而三用,以激水转轮头,一节转磨成面,二节运碓成米,三节引水灌于稻田,水边的百姓有水碓的家庭,可一辈子不以砻来去稻壳的。”王德在一边笑着解释道。
“哦,原来此物便是水碓磨!”赵昺摸摸下巴言道。他想起前世在网络上的一场争论,就是关于祖冲之发明的水碓磨是否与‘千里船’有关。
“是啊,官家此物甚是机巧,来日咱们可以去看一看!”王德跟随小皇帝这么多年,自然清楚其喜欢什么,笑着说道。
“王德,你回趟宫里,让匠作坊的工匠做一台水碓磨的模型,在将工作室中的物件搬到这里来。”赵昺却有自己的心思,想到了一个可以打发时间的目标,扭头对王德说道。
“官家,太后有懿旨,没有诏命不得擅自回宫,再说杨统领看守甚严,想出去也不容易啊!”王德面露难色道。
“笨蛋,那你便让其传信,这些东西明日我便要,让他看着办!”赵昺骂道,然后转身便走。
第二天早晨,果然如赵昺所言,杨世隆亲自将他所要的东西送到寝宫,还一个劲儿的赔罪。称昨日太后已经狠狠的责骂过他了,训斥其不懂自己的心意,让他好生照顾小皇帝,却怎敢对陛下无理。同时表示只要陛下不下岛要什么东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