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又如何办?吾还以为打仗就如周郎般煮酒烹茶,谈笑间便樯橹灰飞烟灭呢?”出发时直嫌带的东西少,可当下却都成了累赘,这让王妤不免沮丧。
“呵呵,陛下说的一点也没错,你们都被那些没有上过战场的士人骗了。你看看屋外,哪里有煮酒烹茶的雅兴,他们不把桌子掀了便是很客气了!”李三娘也是无语了,将房门拉开一点缝儿指指道。
“这……这是在议事吗?”议事的地方被屏风遮掩住了,虽然看不到人,却是可以听到声音,王妤侧耳倾听片刻,震惊地言道。此时应该是在谈论选派哪支部队担任主攻,几个主官便争了起来,他们不仅大声争吵,还不时爆出粗口,还不时的传出拍桌子,摔东西的声响,反倒是像在打架。
“今日这还是陛下在场,他们尚有所克制,否则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呢!”李三娘拉回王妤,将门关好,笑笑说道。
“这些人都是军中高官了,平日看着也是彬彬有礼,现在确是如此粗鲁,真让人难以置信!”想象与现实中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让王妤十分失望,甚至有些沮丧。
“军中多是血性汉子,他们干的也是生死相搏的勾当,话语粗鲁些也不以为奇,又何必计较这些呢!”李三娘言道,“而这种场面更是常见,我就曾见过两个都统为了谁做先锋要当堂先决胜负,可他们私交却一向很好,过后也不会相互记仇。”
“这真是一群奇怪的人!”王妤皱皱眉言道。
“在外人看来他们脾气是有些古怪,但是相处日久,就不会这么想了。离开后,你却还仍会怀念军中的生活,想念那些生死与共的袍泽兄弟的。”
“哦……”王妤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听着外厅中时高时低的讨论声,看着进进出出面无表情的幕僚和脚步匆匆的通信兵,任谁也看得出军情紧急,大战就要开始。可王妤却听不大懂那些军中的术语,新鲜感一过便倍感无聊,而一日奔劳后,不免倦意渐浓,竟靠在床上睡着了。
“宸妃,起身吃些东西吧!”
“诶,怎生如此安静,仗打完了?为何不叫我啊!”王妤翻身坐起,却见屋中已经点燃了灯烛,而外厅也没有了动静,揉揉眼睛埋怨道。
“睡糊涂了吧?仗还未开始呢!”李三娘笑笑道。
“现在几时了,陛下呢?”王妤揉揉眼睛,不好意思地笑笑又问道。
“现在已经是酉时了,陛下在等你用饭!”李三娘言道。
“哦!”王妤连忙起身,洗漱后又梳理了下散乱的头发才前去用餐。却发现外厅中已经空落了许多,只剩下几个值守的参军和书办,连谭飞也不见了。而皇帝依然则伏在书案上,就着灯烛仍在查看文卷,手里拿着一个咬了两口的烧饼。
“官家,先用饭吧!”李三娘给皇帝盛了一碗羹汤,放到其身前道。
“嗯,坐下一起吃!”赵昺抬头看看两人点点头,咬了口手中的烧饼,又低头去看文卷。
“官家,饭就要凉了,吃了再看!”王妤看看桌上摆着三副碗筷,但是只有一盆羹汤,一盘夹肉烧饼和一碟腌菜,可谓十分简陋了。
“好,军中的饭菜粗鄙,你可能吃不惯,但也要吃饱,否则就只能饿肚子了!”再三催促后,赵昺才将文卷挪到一边,看向王妤道。
“官家能吃,臣妾也无不可!”王妤坐下拿起烧饼咬了一口,只觉得硬的硌牙,而其中夹着的肉甚是肥腻,入嘴咸的齁人,又赶紧喝了口羹汤,而这汤也是寡淡无味。
“呵呵,山上没办法举火,只能凑合了,待打完仗,朕带你们到金陵城中吃好的!”赵昺见其只吃了一口便苦了脸,笑笑道。
“还好,臣妾能吃的下!”王妤勉强挤出些笑容道。
“若是觉得饼太硬,可以泡在汤里再吃,会好一些的!”赵昺摇摇笑笑,指点其道。
“嗯,臣妾知道了!”王妤点点头,这又超出了她的想象,自出宫这几日,虽然没有宫中吃的精致,却也不差,可没想到来的‘战场’上,膳食竟然这样粗陋。
“现在先头部队是否已经上岛?”赵昺三口两口吃掉了一个肉饼,大声问值守的瞭望哨道。
“禀陛下,先头部队已经出发,但还未发回登岛成功的信号!”瞭望手回禀道。
“注意观察,有发现后立刻回报!”赵昺叮嘱道。
“官家,是不是计划执行的不顺利?”李三娘看皇帝眉头皱了皱,轻声问道。
“一个时辰前,先头部队已经出发,他们登岛后担任布设灯标,搭建码头,开辟通路,修筑炮兵阵地的任务。但迟迟没有回音,则第二梯队就无法出航。不过今夜无月,风浪也大,想要在不被敌军发现的情况下偷渡也不容易!”赵昺又拿过一个肉饼咬了一口道。
经过初步侦察后,回报称青洲岛上干燥无水,没有发现有人上岛的踪迹,且岛上的芦苇十分茂盛,高有一丈有余,可以提供掩护。而最好的消息是,岛的前沿据对岸敌军营寨不足两里,完全在加程火箭弹的射程之内,可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