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进攻!”谭飞登上堤顶后略做观察,发现敌营寨内在火箭弹的猛烈轰击下几乎已成废墟,根本看不到其中还有一间完好的房屋。而在船炮的轰击下,敌营垒的寨门早已不知去向,寨墙也坍塌出一道七八丈宽的缺口,他决定不再等候,一鼓作气继续向前进攻。他在向战船发出停止射击的信号后,下达了继续进攻命令。
冒着漫天的烟尘,谭飞率领侍卫营一个中队百十人冲进了敌营寨中,过目之处遍地的瓦砾,被视为最大威胁的抛石机歪倒在地,人马尸体横藉,仓廪燃着大火,所过之处就犹如被天雷劈过一般。他们脚步毫不停留,边搜索边迅速前进,发现重伤未死之敌也会毫不领情的补上一刀,有试图逃走着迅速开枪击毙,绝不留下后患。
“统领,发现敌军大队!”眼看就要透寨而过,尖兵突然转身回报道。
“停止前进,就地警戒!”谭飞皱了下眉下令道,随后快步向前查看敌情。他匍匐在一处坍塌的寨墙向外望去,只见一队约有三、四百人的敌军散在营外的一片空地上,他们衣衫不整、面带惶恐的远远望着营寨,却不敢靠前,显然是遭到火箭弹袭击后逃出生天的幸存者。
“一群惊弓之鸟,不足惧矣,消灭他们!”谭飞看罢冷笑一声道。
“统领,是不是谨慎些,待后续部队上来后再发起进攻?”一队指挥使言道。
“我们是御前护军,陛下的近卫,乃是精锐中的精锐,难道还灭不了他们这几个残兵?”谭飞不屑地言道。
“一切以统领马首是瞻!”侍卫营的官兵放到哪个部队都是心高气傲,眼高过顶的主儿,岂会让这个‘新来’的家伙瞧不起,立刻齐齐施礼道。
“大宋威武,陛下威武。杀、杀、杀!”谭飞举枪振臂高呼道。
“杀、杀、杀!”众军随声应道,高声喊杀。
“先杀他们立威,让鞑子知道我大宋绝非无人!”谭飞挽了挽袖子,将刺刀打开当先从寨墙的缺口冲出。
“杀!”众军皆推上刺刀,齐声喊杀冲出敌寨,排成两列横队挺枪先前。
两军相距不过百步,还未从刚才轰击中清醒过来的敌军一阵慌乱,但他们发现敌军的数量远逊于己的时候,便由惶恐迅速转变为愤怒。前些日子宋兵不断过江骚扰,闹得是江北鸡犬不宁,好不容易围住了一伙,却被他们杀出重围逃到了山上,可连日上山围剿,不但未能将他们擒杀,反而死了数十人。
这事情本就让蒙元士兵恼火,可今天宋军竟然又奇袭营寨,让他们折损了数百兄弟,可现下也欺人太甚,百十来人居然也敢挑战。于是乎,在逃出的军官组织下,迅速集结列队,几十个有马的兵丁翻身上马率先向这些不知死活的宋兵发起冲击,也想让他们知道即便是病虎也是虎,绝不容忍被一再欺辱。
“举枪,放!”双方距离很近,谭飞不会等敌骑冲到眼前,更相信己方的实力,他们手中虽然是枪管较短的骑枪,但依然自信能在六十步的距离上命中快速移动的目标。
‘砰、砰、砰……’随着口令声,第一排军兵开始射击,他们皆是有实战经验的老手,不会紧张,也不会贪功试图去一枪毙敌,而是向目标更大的战马射击,落马的敌骑在他们眼里都不如狗。且他们自有默契,皆是向距离自己最近的目标射击,如此可以避免乱枪齐发,结果都打在了一匹马上的事情发生。
距离太近,蒙元骑兵一边拼命催马,以求在最短的距离内将速度提高,增加冲击力;一边摘弓搭箭,准备在进入射程后将敌队形打乱,然后便可纵马追杀。但是宋军却在更远的距离上抢先开火,中枪的战马有的即刻仆倒在地,有的奋力向前又跑了几步后才一头栽倒,还有的受伤未死的战马吃痛受惊乱蹦乱窜,失去了控制。
“放!”
‘砰、砰、砰……’前队射击完毕,后队立即连跨两步,越过第一队向残存的敌骑开火,一连串的爆响后,马蹄敲击大地的声响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受伤骑手的惨呼声。而侍卫营的队列依然没有停下,在行进中装填弹药,他们装填的速度很快,皆如小皇帝常用的一招儿。
在弹药入膛后,没有人使用通条去杵实弹药将其压入枪膛底部,若是侍卫营中有人装弹时用到通条,那就可以知道其是个‘新兵蛋子’。老兵们都是在坚硬的地面或是石头上一墩,靠惯性完成这一步骤。若是没有合适的垫物,也难不住他们,只要在‘铁包头’的靴尖上一样可以完成。正是因为省略了这一步骤,使得装弹的速度快了许多。
‘咔、咔、咔……’钉了铁掌的军靴在砂石地上敲出整齐的闷响,而在残余的蒙元士兵耳中却如同催命鼓一般。他们迈过倒地的死马,随手以刺刀戳死受伤的敌兵,还在挣扎的伤马,所过之处不留活物。这非是侍卫营官兵暴虐好杀,而是职业所需,他们的任务是保护皇帝,而一个未死的刺客也有可能会发动垂死一击。所以在没有明确命令的情况下,是敌人就必须死,绝不能留下任何后患。
“杀……”也许是觉得自己难逃这些魔神的杀手,亦或许为鲜血激发了凶性,在骑兵损失殆尽后,剩下的敌军也发起了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