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凤林只带了几名亲兵便打马直奔瓜步镇方向而去,刚刚他只在指挥所待了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便意识到仗打成这样绝非是二师的战斗力低下,而是指挥机构出了问题。李鸿斌对于指挥权抓的太紧,使得部下丧失了主动性,完全是被动的按照命令行事,若是平日却也没有什么问题,可在战时便是致命的。
另一方面,作为军事主官重要幕僚的司马,应该积极的参与谋划,并提出自己的见解,可他看到李磊除了自己来时打了个招呼外,便一直闭口不言,就像个书办一样一直伏案整理、记录公文。而在他的印象中李磊从前却是一个擅于谋划,精于指挥的人才,最早在一师做主管军务的参军,扩编后升任新一师的司马,却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旁观者,显然被两位军政主官压制,无从发挥自己的才能。
再有,陈凤林清楚的知道这场仗现下已经不是围绕着打援来作战,主战场确是瓜步镇,只有迅速解救出陷于其中的侍卫营才能与敌脱离,结束这场战事,以免继续扩大。且拖得时间越长,敌援军则会纷纷赶到,打援部队压力将越来越大,而己方参战部队皆是步军,一旦被敌骑黏上,想撤下来都难。
而以二师当下的状况,即便李鸿斌前去督战,以其胆小甚微的性格,加上缺乏主动进攻的战斗风格,陈凤林依然担心其仍然无法无法做到速战速决。所以尽管知道临阵换将乃是兵家大忌的情况下,他依然决定夺去其指挥权,由自己接管这一路兵马。
行至半途,陈凤林便看到瓜步镇方向火光冲天,浓烟滚滚,这让他更加心焦,显然侍卫营已经被敌发现,双方展开激战,只是不知道这大火是己方部队为了制造混乱,摆脱追兵放的;还是敌军久攻不下,愤怒之下而不惜毁掉整个镇子,要将他们烧死在其中。待赶到战场,此时的情形正如其所担心的那样,让他是又气又急。
战场并不宽大,只有三百步左右,因为这里近江,土地沙化严重,并不适于耕种,中间是一条宽阔的大路,起初宋军便是利用两个夹道的土丘设伏,阻挡敌军增援渡口,现在双方不断增兵之下战线已经全面展开,间隔二百步的距离上布阵对峙。
而李鸿斌采用的战法可谓标准的宋军战术,以炮营的速射炮轰击后,以横列队形齐头推进,将敌军向瓜步镇方向压迫。但是其效果却甚微,元军在火炮发射后会远远退去,待己方展开队形前进时便会以纵队对两翼进行袭扰。
想想四个营的部队结成一个大方阵推进,看似壮观,但在指挥上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尤其是在起伏的地势上要不断的停下整队,以免阵型散乱。元军则不断趁机从两翼发起袭击,使得两端的士兵不断的调整方向以应对袭扰。可正面只能停下脚步,却又难以相互为援。从而迫使他们不断的停下、射击、整队。而一旦出现阵型散乱,元军便会向突出部展开攻击,整个方阵就难以维持,导致推进的速度极为缓慢。
“都帅有令,停止前进,炮营上前!”陈凤林看清情况,立刻命亲兵骑马在队列中穿行,呼号传令。
“都帅,这又是为何?”李鸿斌见后方陈字帅旗挥舞,急忙回返到前问道。
“火炮射击,压住阵脚!”陈凤林没有理会,而是下马登上将台,着令降下李字将旗,升起帅旗,下令道。
“都帅……”李鸿斌见状已知自己的指挥权被剥夺,脸色煞白地道。
“孙统制,你即刻率亲卫营自北侧桑林向敌左翼迂回,以敌侧击!”陈凤林叫过一师亲卫营统制下令道。
“是,末将遵令!”
“方统制,调整阵型,以一营为前锋,二营、三营分为两翼,以分队为单位成纵队进攻队形突进,同时各营迫击炮分队随队予以火力支援,坚决击溃正面之敌。”陈凤林下令道。
“是,末将遵命!”两将领命而去,而炮营业已开始射击,拦截趁队列调整之际进行袭扰的元军。
隆隆的炮声中,夹杂着军官与军士们声嘶力竭的口令声,阵型迅速转换成三个方阵,又重新集结编为纵队。随之鼓声响起,炮营在打出最后一轮炮弹后,也立刻收炮让出通路,各部开始向前快速突进。营属的迫击炮分队也纷纷发炮,炮弹越过冲锋的队伍,划出一道道曲线落入敌群当中,炸开一朵朵血色红花!
打了多半日的元军业已是强弩之末,哈必赤率领的五个百人队加上四个渐丁百人队起初凭着一腔激愤还能发起一次次冲击,逼的宋军节节后退,但在其的顽强阻击下,也是伤亡惨重。待发现援军迟迟不至,镇子中火起之时,士气也渐渐低落。
渐丁军还称不上是正兵,他们就是军户家中符合从军条件的子弟,尚未成年,先行接受军事训练,为成年后服役打下基础,说起来也只能算是预备役。这些孩子未经战阵,又是听着先辈们的传奇长大的,初时尚能凭借着那股虎气随着父兄们冲锋陷阵,但是在见识了战争的残酷,尤其是父兄横尸沙场,却久战不胜的时候也已经心生怯意。
哈必赤此时也是骑虎难下,自己的兵将折损过半,再把渐丁军打光了,只怕将会被取消番号,编入其他驻屯军。可杀子之恨,家园被毁之仇未报,加上守土有责,又不敢擅自撤退,也只能硬着头皮坚持,等待援军的到来。如今援军未至,宋军的兵力却加强了,开始转入反攻。
眼见宋军又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