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远竭力保持冷静的姿态,向赵云争取来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这是他必须要做的。
但就在雷远与赵云对答的短短片刻时间里,似乎有在一起的,尽量充实入军中;凡是烧杀掳掠的、凡是敢于抵抗的,全部格杀。”
“最终,我们要到达这里……我要看到陈兰的脑袋!”他将长刀狠狠扎入地面,环视众人:“都记住了吗?”
军官们齐声大吼应是。
雷远转身往巨岩下方攀去。
当周边各处营地火光熊熊的时候,五百余名将士已经都被惊动了。这些将士们刚刚在擂鼓尖击退了强敌,本以为家人的安全已经得到保障,却突然发现灊山中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有人在向百姓下手,在向着将士们的妻、子、家人下手!这情形,使他们惊骇,使他们失措,使他们狂怒不已,五内俱焚。
无须号令,他们就已经顶盔掼甲,手持武器,聚拢到了雷远所在的巨岩之下。当雷远攀下巨岩的时候,就看到这些双眼仿佛喷火的汉子,等着小郎君给他们指出一个方向。
雷远感觉得到他们的怒火,因为他自己也是一样。一时间,所有人都默不作声。直到军官们各自就位,督促将士们排列成整齐的队列;直到一根根松明火把被点起,高举在将士们的手里,火光摇曳着,在他们的盔甲和兵器上反射出森寒的光,照亮了他们的眼神中的杀气腾腾。
与此同时,雷远张开双臂,任凭樊宏、李贞等人迅速为他着甲。
鱼鳞甲披挂整齐,丝绦系紧,兜鍪戴上,缳首刀佩于腰间。
铁脊短枪入手,在地面轻轻一顿。
“咚”地一声轻响,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雷远身上。
雷远想要说些什么来激励众人,却觉得没有必要了。
于是他提枪前指,简短地命令:“随我杀贼!”
所有人轰然答应。
顷刻之后,一队人马便如狰狞的火龙,顺着山道飞舞向前。
巨岩之上,赵云带着几名部下,目送雷远出兵。
这些部下们都是久经沙场、娴熟军机的武人,竟也一时为这支部队的气势所慑。直到他们渐渐远去,一名唤做张著的部曲将不禁叹道:“虽只五百人,却仿佛有数千人的气势,敢于平定五万人的乱局。这雷家小郎君敢在将军面前强项,倒确实有些勇猛果断。”
赵云微微点头:“此君,诚我辈中人也,绝非池中之物。”
雷远的第一个目标,是隔着一道山岗的某处营地。
五百精兵顺着山道疾行,两三里的距离,须臾即至。
雷远和自家亲卫扈从为第一队,刚绕出山坡,便有一名满身血污、面目可憎的贼寇将各种财物抱在怀里,得意洋洋地兜转过来,恰与樊宏撞个正着。
樊宏并不停步,挥刀直落。
雪亮的锋刃从那贼寇左侧颈部砍入,直将胸骨都剖成两段。
那贼寇倒地惨呼,随即有数人连续从他身上踏过,顿时没了声息。再过得片刻,更多人从此处山坡后涌出,倒有一多半是从尸体上陆续踏过的。毕竟天色尚暗,纵然后头许多人觉得落脚处稀软湿滑,也懒得低头打量。
这个营地中的火势已经将要熄灭,几名凶横贼寇正挥刀威吓,试图把大批百姓聚拢到一处。另有数十人,呈半圆形包围着百姓们。他们有人手中掂着搜刮出的几许金珠绫罗之属,仰天狂笑;有人衣衫不整,敞开胸怀,粗鲁地搂着哭泣的妇女;还有人翻捡着地面的尸体,试图从尸身上搜刮出一切有价值的东西。
雷远的扈从亲卫们咆哮着前冲,将这些人瞬间砍作了肉泥。
而雷远脚步不停,就在刀光剑影中直接穿过营地,继续向前。
处置此等货色简直轻而易举,雷远的扈从们连一个轻伤的都没有,继续处在全军最前。
“不许停步,紧跟小郎君!”将士们彼此招呼着恢复队形,如滚滚洪流,涌向下一个目标。
第二个目标位于东面四里以外的一块山间坡地。按照贺松所部侦查的结果,那是成德范氏的驻地。这个小宗族依附于庐江雷氏大约二十多年了,族中虽无拔群人物,但颇出过几个得力的田庄管事。
然而距离坡地还有里许,雷远就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味。
再走百余步,他看到了营地的帐幕间横七竖八的尸体,有许多恶形恶状之辈毫无顾忌地在尸体间或坐或躺着休息;有的人与同伴们兴高采烈地挑拣着抢夺来的财物,互相比较着收获丰厚与否;有的人拿着刀剑反复比划,仿佛临时锻炼杀人劫掠的技巧;甚至还有人当众宣淫,赤裸的身躯像是白色的虫子在蠕动,丑态百出。
很显然,成德范氏不复存在了,数量超过百人的暴徒已经几乎覆灭了这个宗族,几乎杀尽了宗族的成员。只这个营地就有百余贼寇,粗略估计下,二三十处发生暴乱的营地,难道要有两三千的贼寇?陈兰这厮,究竟从哪里招引来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人渣?他想把庐江雷氏这么多年的努力成果全都摧毁吗?
雷远脸色铁青,大步前冲。
自山道到坡地,地势渐渐升高。因此贼寇们起初只看到了雷远和身边的几名扈从。因为杀戮yù_wàng刚刚得到发泄,这些贼寇们大都很放松,完全没有半点警惕心,看到雷远等人疾步过来,还以为是其他营地来的同伙。
一个敞着胸怀,露出浓密黑毛的家伙摇摇摆摆地迎上前来,随着他的叫嚷,油腻的嘴里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