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挺横的那个司机看道路被这么多农民堵住,看到大家手上亮闪闪的锄头,吓得额上冒汗,急忙掏出电话通知陈尚鼎。
对峙了半天,龚自信就和刘永华、陈建国、乐意等几个村委干部匆匆赶到。
还没等他们问究竟怎么回事,就听到响亮的喇叭声,陈尚鼎就开车冲了过来。
他倒是一脸平静,上前跟众人打招呼:“宋书记、珍信叔,永华,你们大动干戈,这是怎么了?”
龚自信哼了一声:“尚鼎娃,宋轻云说你私挖滥采破坏生态平衡,你今天得给我拿个说法来。不然,绝不轻饶。”
陈尚鼎看着宋轻云,笑眯眯问:“谁说我乱挖乱采了,宋书记,这个罪名好大,咱可承受不起。你说我挖了什么,采了什么?”
宋轻云指了指山上已经挖秃的几块地盘,又指了指那辆卡车:“尚鼎你看这山都被你挖成什么样了,这不是私挖吗?还有,你拉着这一车石头要运去哪里,想干什么?你得给我一个解释。”
龚珍信:“对,你要拿话来说。”
陈尚鼎装出一脸迷惘的样子:“我这是在建农场修梯田啊,这么大投资,要平整出那么多亩地做果园,怎能不动土?现在好了,我一动工,你就说我破坏生态平衡,请教宋书记你究竟要我怎么样,难道我什么都不干直接把果苗栽荒坡上。那样一来,果苗能活几棵。这样一来,这山就成无底洞了,我陈尚鼎就算投再多钱进去也不够赔的。”
说着,他掰着手指开始算,要想建成农场,方便机械作业,上山的路得修吧?还有,灌溉用的水塔、管子、水渠要修吧?化肥池要修吧?
育苗用的温室大棚要修吧,农场员工的中控室、堆放耗材的库房要修吧?
桩桩件件都要动土。
宋书记你的意思是我一草一木一快石头一坨泥巴都不能碰,我是神仙吗,吹一口仙气就能把农场给你变出来?
龚珍信皱起来眉头:“宋轻云,我觉得尚鼎说得有几分道理,毕竟这么大投资,机械一动起来,或多或少都会对环境造成一定影响,这也算是发展中的代价。”
陈建国也点头附和:“宋书记,龚支书说得对啊,反正都是连草都不长的荒山,早就水土流失了,破坏也破坏不到什么地方去,你就把这车给放了吧?”
红石村实在穷得太久,所有人都急盼这个项目能够落地。
其他农民也纷纷点头,议论说,“宋轻云是不是太激动了,没必要这么干吧?”“也对,听说宋书记和陈尚鼎最近红了脸,是不是故意整人家。”
“那不是废话吗,宋书记想要永华当村长,而今现在眼目下,尚鼎当村长的可能性更大,宋书记不高兴了。”
“那你说你要投票给谁?”
“你管我?”
“哎,想不到宋书记气性这么大?”
“废话,人年轻的时候谁没脾气,换你是他只怕跳得更高。”
“也是,咱们这里的水土养出来的人都是恩怨分明,管他是对是错,先报仇。”
……
村民们议论纷纷,口中的意思好象都觉得宋轻云有点小题大做,甚至有点吹毛求疵,借机报复陈尚鼎才嫌疑。
见舆论造起来了,陈尚鼎心中得意,用挑衅的目光看着宋轻云。
从内心来说,他因为要参选村主任,倒不想和宋轻云这个驻村第一书记、选举办公室主任翻脸。可是,宋轻云先是指责自己贿选,现在又拦自己的车,如果不把这个场子找回来,将来也没有人把他陈尚鼎当回事了。
况且,村主任一职得靠选票说话,又不是他宋轻云自己就能决定的,怕他个屁。
宋轻云也不急噪,平静地对龚珍信说:“龚支书,对于这事我有两个不太明白的地方想和你讨论一下。”
龚珍信不悦:“又有什么不明白的,人家是正常施工,快让把车放了。”
宋轻云:“刚才我从万新客那里过来,看到她屋后堆了好大一堆土,都垒上一座山了。陈尚鼎当时和村两委提出要流转土地建农庄的时候说过,他平整了梯田之后会从山脚下取土,恢复山上的土层。就我看的情况而言,陈尚鼎不但没有运土上山,反把山上的土推下来,你不觉得奇怪吗?”
龚珍信等人都是一呆,疑惑地看着陈尚鼎。
陈尚鼎好象是早就防备宋轻云有此一问,回答:“我农庄该怎么建是我的事,你管得着吗?我现在把土壤推下山了,以后也可以拉上去,你凭什么就给我安一个破坏生态平衡造成水土流失的罪名。还有,怎么施工我不比你宋轻云懂,好歹也在商场上混了二十多年。”
他这次是彻底不给宋轻云留面子,意思是说你宋轻云就是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孩,就是个学生娃娃,你懂得个屁。
龚珍信:“宋轻云,尚鼎说得有道理,大不了以后让他把土还回山上去就是。你气走了尚鼎,恶化投资环境,影响了我村扶贫攻坚战,是要负责任的。”
宋轻云也不急:“我愿意负责,好,这点先放在一边不说,陈尚鼎,我还有一个地方不明白,希望你能如实回答。你说要修梯田,山上所取的石头本应该垒在坡上,你怎么反而朝外面拉。难不成拉出去了,你以后还要还回来,难道说咱们红石村连堆放石头的地方都找不出来吗?难道说陈尚鼎你拿这些石头另有用处,那么,又用在什么地方,对你本人又有什么好处呢?”
他指了指车箱里的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