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高:“我怎么可能跟我兄弟一样,如果我像他那样懒你会嫁到我家。”
“我嫁到你家来是命苦,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陈新妈满面哀怨:“到了你们家,我要养三个大老爷们儿不说,生的孩子还离婚了,现在连孙子也跟了别人的姓,我太惨了。”
陈中贵:“新狗,宋书记上次扶贫不是给了我四十只鸡苗吗,明天我一起给你送过来,实在没有粮食养,算入股吧,你愿意不愿意。”
陈新说我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明天送过来吧,折成钱计入股份。
对于母亲扔在泔水桶里那扇腊肉排骨,陈新很心疼。
干完活已经是夜里十二点钟,他就把排骨捞出来,用水洗干净,把骨头剃了。
陈新妈好奇地问:“新狗你这是要做什么,都脏了,可不能吃。”
陈新说自然是不能给人吃的,但可以剁成臊子和了喂鸡。最后他担忧地问:“小鸡吃了这东西能消化吗,不会吃问题吧?”
真养死了,自己只能去跳崖。死了倒也干净,关键是太对不起宋书记了。
陈新妈说:“吃了肯定有问题。”
陈新:“啊,那就不能用来喂鸡了。”
陈新妈:“主要是这腊肉里有盐,鸡吃了以后很凶,会打架的。人吃了盐身上有力气,更别说鸡了。”
陈新笑道:“妈你还真把我吓了一跳,放心吧,都是母鸡,应该不会打架的。”
躺在床上,满屋都是小鸡唧唧喳喳的叫声。看了几千字的资料,陈新死活也睡不着,就起来观察小鸡苗。
一看,小鸡拉的屎有点湿,又开始担忧这些鸡苗是不是拉肚子了。
他这一代人从小读书,高中毕业后就进城打工,对于农村的活已经很陌生了,更别说饲养牲口和家禽。
陈新跑院子里抓了一把预先准备好的沙子准备喂点给屋中的小精灵。
资料上说鸡靠沙子研磨饲料,消化食物的。
可看了看沙子,他觉得有点粗,怕硌坏了小鸡的食道,就弄了个小筛网小心地筛起来。
他在院子里折腾,早惊动了父母。
陈新妈用手拐了一下旁边的陈志高:“你儿子想挣钱都魔障了,大半夜闹腾,还要不要人睡觉?”
“娃心里苦。”陈志高坐起来,点了叶子烟,吧嗒吧嗒地抽起来。
陈新妈:“老头,你说这鸡咱们能养成吗?”
“说得笑话,农村人能不会养鸡?”
“你说,如果将来挣了钱咱们先干什么?”
陈志高:“还能做什么呢,给新狗娶媳妇。”
“对,给新狗讨个婆娘,再生几个大孙子。咱们家的香火不能就这么断了。”
“什么断了,洋洋不是咱们的孙子?”
“他已经不姓陈了,可怜的洋洋。”陈新妈突然有点伤心,眼圈红了。
“好了好了,我兄弟不是要给新狗说个媳妇,让他去相亲吗?”
“别提你兄弟,我不相信他。这媳妇还得我们自己替新狗物色,关键还是先得挣到钱,不然谁肯嫁过来吃苦,我当年也是傻。”
陈志高:“长青说要给新狗介绍对象,起先你可是同意的,现在怎么又不干了?”
陈新妈:“我改主意了,你兄弟就是个骗子,他这样的人就该抓起来关班房。”
陈志高讷讷道:“你说这种话,过分了过分了啊!”
其实老婆改主意也好,就他来说,儿子结婚这事是很重要,可问题是家里没钱,拿不出三十万彩礼钱啊!
只能去借。
可村里的人都不富裕,要借到这么多钱,谈何容易,至少要跑十几家人户,把口水说干人情耗尽。
陈志高是个老实人,面皮薄,不太想欠人情。
现在妻子不答应陈新去相亲那不正好,先养鸡,等鸡下了蛋卖了钱,儿媳妇、孙子都有了,一切都有了。
陈新一家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那五千多只鸡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