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的石英钟,指向晚上七点。
可苍老的王玉明,并没有像上一集里一样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联播,而是正蹲在沙发之前。将老伴的脚放进洗脚盆里。
王玉霞的目光有些呆滞,身上穿这件红色的花布衫——她的外衣上,封着一块白色的布头。
“阎宝霞,女。患有老年痴呆症,如走失,请好心人联系……”
一个特写镜头,表明了阎宝霞的现状——她,换上了老年痴呆。
“你呀,就不能等等我么。我就出去买个菜,你乱跑个什么啊。”
王玉明一面给老伴洗脚,一面微微的埋怨了一句。
面对老伴的后怕,沙发上的阎宝霞干笑了一下,“糊涂了,忘性越来越大了。”
王玉明叹了口气,“这回记着了啊,下次不管你要出去干什么,都叫上我,我陪你去!”
“嗯,知道了。”
画面中,阎宝霞的目光中已经没了年轻时的灵气,呆呆的应了一声。
看到这一幕,网友们呆了!
评论区里,一阵抱怨:
“搞什么啊!明明上一集很好的结局,为什么还要特地拍这一段啊?信爷什么意思?故事在上一集结束不完美吗?”
“卧槽!卧槽!卧槽!兄弟们,此时此刻,我想起了《漠北》,心里恍惚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同不好预感!妈哒!我已经把刀准备好了,要是信爷敢在这一系列的视频结尾给我搞事情,我就把菜刀给他寄过去!”
虽然评论区中一片悲剧担忧,和对李世信这个作者的警告。然而,剧情以完全符合费米定律“越担心越发生”的发展,进行了下去。
王玉明叮嘱完了老伴之后,度过了相安无事的一段日子。
但是在一天,王玉明在卫生间洗脚的时候。客厅中,阎宝霞的病,再一次发作了。
“玉明?玉明你在哪儿?这是哪儿啊?我这是在哪儿?”
日益加重的老年痴呆症病情,一下子,让阎宝霞忘记了,她现在所在的位置,就是她和王玉明一起奋斗了十几年……才终于得到的家!
恍惚中,她回到了刚刚结婚时的记忆之中。
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她害怕了。
她茫然的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寻找着自己的丈夫,寻找着那副烧起来就热气腾腾的土炕。
慌乱之中…她推开了房间的房门,奔着记忆中的“家”而去。
当王玉明在卫生间里洗完了脚走出来,看到大敞四开的房门之时,愣了。
“宝霞!”
他大喊了一声,屋里没人应答。
……
派出所里。
民警面对焦急的王玉明面露无奈:“老爷子,您别着急。我们帮你找,你回家等消息好吧?”
“我怎么能不着急!宝霞丢了一个礼拜了!她走的时候身上什么都没带,她这些天去哪儿了?挨没挨饿,受没受冻?我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不着急啊!”
家附近的街面上。
邻里看着到处贴发传单的王玉明,终于有人忍不住走上了前去:“老王啊,这人都丢了半年啦!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对啊,王大爷。大冬天走丢的,指不定是走到哪儿走不动,就……就没在那儿了。”
“老王啊,别找啦。你要是实在一个人孤独,不行就再找个老伴吧。”
若不知人苦,休劝人大度。
陌生人不知道当初二人经历过什么,说的一切都是站在事外说风凉。
“放你妈的屁!”
听到周围人的“好言相劝”,王玉明火了!
这些话,把他气得浑身发抖:“老婆子对我多好?我怎么能把她给忘了!”
正如当初王玉明身在南疆生死不知的场面一样,面对周围人,王玉明断然拒绝,用一声怒骂,将这些人的嘴,堵上了。
但是阎宝霞仍然没有找到。
贴了一天寻人启事的王玉明回到清冷的家中。
看着这个好不容易拼出来的家,拼出来的好日子,再看到电视柜上老伴的照片,忍不住叹了口气:“宝霞呀,你咋是这样的命呢。”
他轻轻的走到了电视柜的前面,拿起那上面摆放的“光荣之家”金色铭牌,又开始叹气,“这光荣之家,是你创造的啊……”
啪嗒、
随着他手上止不住的颤抖,铭牌掉到了地上。
他弯下腰去捡,却因为走了一天,双腿发麻,一下子摊倒在了地上。
慌乱之间,将电视柜底层的一个抽屉打翻了。
抽屉中一个小包裹散落了出来。
那,是结婚时阎宝霞用过的红盖头。
看到这个东西,王玉明一愣。
将那里面包着什么东西的盖头,颤颤巍巍的捧在了怀里,小心翼翼的打了开来。
那里面包着一大堆的东西;
一大摞信封已经完全泛黄脆化的信,以及……有毛有分的,一小堆零钱——合计两块。
摸着那曾经阎宝霞卖冰棍赚来的钱,和那一叠一叠的信封,王玉明的脑袋“轰”的一声!
无数的回忆,涌到了他的眼前。
小城中,那背着孩子,推着自行车沿街叫卖冰棍的蹒跚背影。
新婚时,那句“我要留着,等哪天你变心了,我就拿这些东西问问你,你的良心是不是叫狗吃了!”
热恋时,那句“我喜欢你穿军装的样子……一个男人能把铺盖卷打的这么好,他肯定也能打理好一个家……”
重逢时……那句“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