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面前的办事员，他忍了两个多星期的气儿，终于憋不住了。
“怎么回事儿？！就一个话剧团的商业演出许可证，你们都办了一个来月啦！老子来来回回到你们这儿跑了十几趟，来一回告诉我说别着急，来二回告诉我快了，来三回四回告诉我马上，这都多少回了？！跟我一起来办手续的，人家他娘的都开业了！”
面对暴怒的老孙头，办公桌后面的办事员咧了咧嘴。
“老爷子，您别着急。按照正常的程序，您这手续早就应该下来了。从时间上来说，确实是拖了很久。但是我们也没办法啊！上面不批，手续走不下来，我们就是一基层干活儿的，能有什么办法？”
“上面？上面怎么回事儿？老子不管你上面下面的，今儿我把话撂这儿，拿不着证，我今儿还就睡这儿了！什么时候啊，您把许可证放我手里，什么时候老子再回家睡觉。”
“唉你这人，怎么耍无赖呢？”
听到办事员说自己无赖，孙连城怒了。
“小兔崽子，你说谁无赖？你们要的所有证明手续，我一样不落的给你们提交上来了，一点儿没有不合格的地方。当初你告诉我一个礼拜就能下证，现在拖了一个多月了没下来不说，就连哪儿出了问题都不告诉我，是我耍无赖还是你们耍无赖？”
面对老孙头的diss，办事员不吭气儿了。
孙连城重重的哼了一声，抱起了肩膀，直接来了个混不吝，躺在了办事窗口之前。
“把你们领导找来，今儿这事儿，必须给我掰扯个一二三出来。”
眼看着躺在地上说话的老孙头，早就猫在楼梯口处的一个秃顶男子，嗨了口气儿走到了近前。
“处......”
面对办事员的招呼，秃顶男人摆了摆手，然后蹲在了孙连城的面前。
“地上多凉啊，大爷，要不然您先起来说话呢？”
“今天不给我证，叫爹也不行。”
“......”
这什么人啊！
看到在地上耍驴的老孙头，秃顶男子露出了一张苦面。
“老爷子，实不相瞒。您这许可证啊，是我经手的。不是我们所不给您办，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
“我这么说吧，您啊，先回家去。问一问这个话剧团的法人，这个这个......李世信，对吧？您问问他，是不是惹着什么不该惹的人了。”
听到蹲在自己身边的秃顶男这一番话，孙连城的眼珠子来回一转。
“你是说，我师叔，李世信，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哎！”
秃顶男点了点头。
躺在地上思衬了一番，孙连城一个骨碌起了身。
“你等着啊，你等着！等我问完了我再回来躺着，这地儿你给我留着听见没？”
“成，老爷子。您问清楚喽，让他把该解的梁子都解了，要是再办不下来，我跟这儿给您放张双人席梦思，跟您一块躺着！”
看着孙连城呸了一声一溜烟儿消失在了门口，窗口后面的办事员长长的舒了口气。
“这老爷子，可真混啊。唉？领导，这是惹到什么人了，一许可证这么压着不给办啊？”
听到手下的八卦，秃瓢男人狠狠的瞪了一眼回去。
“一个月算公积金才拿六千多的工资，你操的什么王母娘娘心？不该说的别说，不该问的别问！在京城呆了二十多年，这点规矩还用我教你吗？”
看到秃瓢男被人踩了尾巴的模样，窗口后面，办事员咋了咋舌头。
“红旗话剧团......”
看着案头那份许可上的注册机构名称，她眨了眨眼睛。
这名，可够复古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