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自然是看她哪儿哪儿都好,不过,在旁人眼里就未必了吧?
沈大人想要贤妻,如今看她半点儿不贤,还爱惹麻烦,怕是不会想娶她了。
叶仕安却是全然不同的看法,不只是沈钺一如往常的态度,最要紧的一点是,方才,他家闺女说的是沈大人不会想娶她了,而不是如之前那般坚决地说,她无论如何也不嫁的话。只能说明,她心里的想法已是或多或少有了转变,偏生她自己还半点儿没有察觉。
叶仕安自然不会笨得去点破,否则,他家这个别扭的姑娘若是自个儿钻了牛角尖,那好事都要变坏事了。
叶仕安甚至不让她多想,说到此处,微顿,接着,便是转了话题,“对了,方才,你师父过来了,我去你房里才发现你不在,是以才在这儿等着你。”
“师父回来了?”叶辛夷前几日托了她师父一桩事,是以,这两日老铁才没有在。
不过,老铁回来了,大半夜里却急着过来……叶辛夷杏眼微黯,迈开步子急往内里走,定是她托师父的事儿有眉目了。
叶仕安亦是快步跟了上去。
老铁正坐在炕上嚼着肉干儿,见得叶辛夷兴高采烈地打了声招呼,却是一个跟头翻坐起来,神色亦是端重下来,“你让我查的事儿,有些眉目了。”
果然……叶辛夷见状,神色微微一顿,“如何?”
那一日,她那般轻易便将紫姬杀了,当时便觉得有些奇怪,只是查看了紫姬的面容,确认并非易容,死的,确实是紫姬。
可是,她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回来之后,便将事情大概与叶仕安和老铁交代了。既然娑罗教是敌人,往后,若是避不开,迟早会对上,那么,知己知彼总好过一无所知。
何况,紫姬藏身凝香馆,本就让人觉得奇怪。
一介江湖女子,托身妓馆,偏还是大名官员常常出入的凝香馆,不得不让人多想一二。
不过,叶仕安和老铁都脱离江湖日久了,对于娑罗教的动态并不是很清楚。因而,几人商量一番之后,老铁才离京南下数日,便是去打听娑罗教的消息。
老铁毕竟是江湖人士,朋友门路都有,打听起来便也方便了许多。
只是看他神色这般正经,叶辛夷便隐约猜到怕不是什么好消息。
果不其然,老铁点了点头,面色便又沉凝了两分,“蓝若华不知如何跟南越皇室搭上了线,并受南越宜亲王看重,如今,娑罗教已是南越的密司。”
“南越密司?”叶仕安和叶辛夷父女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同时脸色都是变了。
如今的大名早非当年的泱泱大国,虽然困守当中的人还在做着天下归一的美梦,却浑然不知四周已是豺狼环伺。
西北有鞑靼,东南海边有倭患,南面则有南越。
不过比起鞑靼的野心外露,时时挑衅,南越则显得不那么张扬了,但背地里的阴招只怕更是防不胜防。
要说鞑靼有野心,可南越却安于属国,一直甘于向大名俯首称臣,叶辛夷怎么也不信。
不过是南边有夏家军镇守,他们有所忌惮,不敢明目张胆罢了。
不过所谓密司,叶辛夷从前也曾听过。大名的锦衣卫前身,便是类似的机构。专司培养细作和眼线,超脱于其他明面儿上的衙门、军队之外,却又有着特殊的权力,享有特殊的待遇。大名开国之处,锦衣卫之名,让整个大名,甚至是大名之外的四邻友邦,皆是震慑到闻风丧胆的地步。
只可惜,后来,大名累于内斗,锦衣卫虽是由暗转明,却反倒慢慢沦为了帝王手中的私器,再不复从前荣光。
反倒成了所谓朝廷的鹰犬,让人一听,既是畏惧,却更深的是厌恶。
大名能有密司,鞑靼、南越自然也可以有。
可是,这与娑罗教成为了南越密司,完全是两回事。
娑罗教是江湖门派,教中弟子本就会武功,而且还精通毒术和蛊术,再将谋谍掌握,这样的密司成员,到了何处,都是极大的祸患,于南越而言,是如虎添翼,相对的,于大名而言,那便是威胁。
再怎么样,叶家也好,老铁也罢,都还是大名的子民。
而从另一方面来看,对上娑罗教,本已非轻松之事,何况,背后还有个南越朝廷?自然是谁也轻松不得,难怪老铁的脸色凝重了。
“所以,她成立的那个十二明月楼怕也是因此了吧?”叶仕安沉吟道。
“应该没错,十二明月楼只有女弟子,美貌、才情,媚术,总要有一样长处才能入得楼中,经过数年训练,每年只决出最为出色的十二位,以十二月为名,因而才唤作十二明月楼。而每年的十二月到得第二年,便会不知所踪,去向成谜。”
叶仕安和叶辛夷皆是蹙紧了眉心,全是女弟子,又是去向成谜,还能去哪里?
想起紫姬,叶辛夷心口越发地泛凉。
“师父,那些女弟子可都是南疆人?”南疆人的长相与中原总有那么点儿不太一样,譬如紫姬,若是的话,还好辨别一些。
只是问这话时,叶辛夷心里就不怎么抱期望,毕竟,她若是蓝若华,也不会干这等蠢事。
老铁摇了摇头,“这个就不太清楚了,毕竟,关于十二明月楼的一切都只是传说,更没有人见过这出身十二明月楼的娑罗教弟子。”
叶辛夷有些后悔那么早便将紫姬杀了。
“京城中怕是不只紫姬一个娑罗教弟子,欢欢儿,你行事要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