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蕴,这便是我的大女儿,叶辛夷。”
“大名叫辛夷?”林秀蕴转头往叶辛夷看来,轻轻点了点头,算作招呼,回过头,却是望向叶仕安,问道。
叶仕安沉敛下眸色,点了点头。
林秀蕴笑了起来,那一笑嫣然间,眉眼间的清冷瞬间如同破云见月一般,显出两分难以言状的清丽绝伦来,“看来,师兄到底还未将从前彻底忘却。”说这话时,她似是极为开怀,一双盈盈美目轻睐叶仕安。
叶辛夷心头一动,想起方才叶菘蓝的话里有话,不由瞄了那位林师叔一眼,又转头望向叶仕安,看来,这两位之间,有故事啊!
师兄师妹的,青梅竹马?
只是映入眼帘的,却是叶仕安一般无二,温润却坦然的笑。
叶辛夷收回视线,在心底暗暗一叹,看来,这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再转过头望向林秀蕴,她已经收起了方才那一抹让人惊艳的笑,抬眼望向叶辛夷时,神色疏冷了两分,略有些冷淡,却也不会让人不舒服,想必是她已经习惯了的,对人对事的态度便是如此,已是流于自然。
“辛夷,过来这儿坐下,我给你看看。”
不管怎么说,千里迢迢将人家请来,就是为了给她看病的,想必这位师叔应该很是精通蛊毒。叶辛夷敛衽谢过,便是在桌边坐了下来。
林秀蕴查得很是仔细,先给她把了脉,又观察了臂间那条紫线良久,将她的眼睛掰开,细细查看了眼珠子,就连指甲缝也细细看过了。
然后,终于将视线从她身上挪开,皱起了眉,无声沉思。
方才,她检查时,叶仕安父女俩都是沉默着没有言语,这会儿见她敛眉不语,叶仕安望了望叶辛夷,她尚沉静,可叶仕安却是忍不住了,“师妹,到底如何了?”
叶仕安自然是爱女心切,林秀蕴抬头看他一眼,迟疑了片刻,轻轻摇了摇头,“这不是赤练蛊。”语调清幽,却很是笃定,没有半分的犹豫,“也不是我所知道的任何一种娑罗教的蛊毒,应该是之前从未流出,或是用过的。不过,应该与赤练脱不开干系,我估摸着应该是从赤练当中提炼,新培植的。”
她抬起一双冰雪轻覆的眼,望向叶辛夷,“听师兄说了,你的蛊毒已经发作过了?”
叶辛夷点了点头,“已有三次。只是当中有两次是被人刻意催动的。可头一次,却是被中蛊毒不到半月时就自行发作了的。”
“这就对了。若非这个蛊毒本身就是半月发作一次,便是这当中有什么蹊跷。我还得再好生想想,至于解蛊之法......”
“师叔!早前娑罗教以为我会南下,是以,一次性给了我半年的解药,一共六颗。眼下还有四颗,师叔不如拿了一颗去看。”叶辛夷说着,已是从腰间掏出了一个汝窑白瓷瓶,从中倒了一粒丸药出来。
那丸药不过有小指粗细,普通丸药的色泽,淡淡的药味儿。
林秀蕴倒也不推脱,将那丸药接了过去,便是放在鼻间轻嗅,一边嗅,那眉心一边便皱得起身往边上厢房走。
那间厢房恰恰是叶辛夷出嫁前的闺房,她进去之后,反手便是掩上了门。
“师叔这是?”叶辛夷狐疑地蹙起眉,望向叶仕安。
叶仕安的笑容略有些尴尬,“这家里不是就这么几间房吗?总不能让你师叔去你师父那儿住,是以,只得让她住你的房了。”
叶辛夷倒是不在意这个,她都不在家里了,哪儿还会霸着一间房子。
“你师叔她就是这个脾气,算得个药痴吧,一遇到自己感兴趣的药啊,毒啊的,就什么都顾不上了,非得埋头研究出个结果来不可。估摸着她怕是又要好些天不出来了,咱们不管她了,吃饭的时候让菘蓝给她送进去就是。”叶仕安语调清淡得咧,别的不说,对于他这个师妹,倒是足够了解的。
叶辛夷望他一眼,曳着唇角,微微一笑。
“丫头!”身后,骤然响起一声唤。
叶辛夷咧开嘴角笑起,是真正开怀,回过头去笑喊道,“师父!”
那大步走来的不是老铁又是哪一个?好在,这老头子精神好得很,看来,没有受伤,也没有生病。叶辛夷悬了许久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老铁也在打量她,见她全须全尾,只脸色略有些难看,目光再落到她头上的妇人发髻时,便是面色一沉。
“没想到啊,我这一走,你居然就嫁了。那个皇帝算哪根葱,居然就这么给你赐了婚,还让我这个做师父的都错过了你的婚礼。”老铁对皇家可没有半分崇敬,张口便是埋怨。
叶仕安瞪他一眼,“隔墙有耳,你说话小心些,别惹麻烦。”
老铁哼一声,“隔墙有耳也要逃得过我老铁的耳朵。”这一句狂妄至极,嚣张至极,不过话虽这么说,他却到底收敛了两分,揭过方才的话题不说,拉了叶辛夷往堂屋里走,一边走,一边问道,“快跟师父说了,嫁了人后这日子过得舒心不舒心?沈钺那小子待你好是不好?听说你进宫里去了,那皇帝没给你委屈受吧?”
老铁喋喋不休地问着,是真正挂心叶辛夷。
叶辛夷心里暖暖的,虽然提到沈钺时,神色微微一顿,却还是笑着应道,“师父放心吧!我挺好的,都好,您安心!”
老铁神色稍缓,继而却又皱紧眉来,“就你一个人来的?沈钺那臭小子呢?”
“他衙门里还有公务,忙着呢。我猜着师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