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辛夷沉沉叹了一声,怎么就一点儿都不奇怪他居然会这般浪费了这样的大好机会呢?明明以他的能力,随便几句话,定可说动蓝翎儿,加之蓝翎儿对他的感情,就是让她死心塌地也不是难事的,可他偏偏却不假辞色……
只是,眼下好像说什么也晚了。沈钺虽然从不自诩为君子,可有所为,有所不为,他却一直奉行良好,这是他骨子里的骄傲,她原不该觉得奇怪或是遗憾。
“那你师父的事儿,你可问过了?”
“问了。”沈钺目光转而幽沉。
“那她怎么说?”叶辛夷瞬间坐直了身子。
沈钺扯起嘴角笑,可那笑意却半点儿也未入眼底,“她自然是不承认的,不过,她承不承认都没有关系。”
叶辛夷便明白他已经是看出了什么,他直截了当地问了,能在他那双眼睛下藏住什么端倪的人,实在太少。
就叶辛夷看来,那位蓝翎儿姑娘还远没有修炼到那样的程度。
“这件事怕还是只有直接找那位蓝教主才成。”沈钺轻描淡写的语气好似只是在闲论今日的天气一般。
叶辛夷想想也是,早晚都得见,只是,蓝翎儿这一回去,也不知道事态会如何发展。
“我去交代他们一声,你也和柳绿将该收拾的都收拾一下,警醒着些。”沈钺像是看出了她心中疑虑,轻拍了拍她的肩,轻声嘱咐道。
这便还是防着蓝翎儿这一回去便向蓝若华坦白,那么,他们只剩舍了这些铺子,化明为暗,暂且躲起来一途了。
那么接下来也不知还会面对什么,可叶辛夷望着沈钺,心中却没有半点儿畏惧,轻轻点了点头。
“只要再挺过两日……”沈钺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好似一记破碎的叹息,消失在了一室安谧之中。
只是,提心吊胆了几日,一直没有等到娑罗教的人来,若不是蓝若华另有什么别的谋算,便是蓝翎儿即便听了沈钺的实话后,还是心甘情愿帮着他在蓝若华那儿隐瞒了下来。
后一种猜测更可能些,让叶辛夷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却还是有那么两分不是滋味,因为足可以见蓝翎儿对沈钺还真是情真意切。
沈钺却没有她想那么多,毕竟,挺过了他说的那两日,他眉眼间的阴翳彻底消散了,眉宇舒朗间噙着温和却也笃定的笑,抬手轻触叶辛夷的头顶,“看来,咱们的运气不错……”
他们的运气是当真不错。蓝若华对蓝翎儿这个徒儿自来放心得很,那日将那桩事交给她之后,便是专心筹备给南越帝的寿礼,倒是再没有精力过问此事。
待得今日已是南越帝寿辰,那份精心准备的寿礼被妥帖地从手中送出,进了宫门,蓝若华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同时,也终于能够腾出心神来关注那一桩始终让她心下有些不安的事儿。
蓝翎儿的神色亦有些不安,但终究还是开口道,“这桩事,徒儿也正想向师父禀告,只是师父一直在忙于寿礼的事儿,徒儿也一直不敢打扰……”
“确实查出了不妥之处?”蓝若华神色一紧,却并无什么意外之色,反倒是心里一直悬着的一块巨石终于落了地,有些尘埃落定之感。
蓝翎儿迟疑着点了点头,“徒儿按着师父的吩咐彻查了这两个月来进出陵城的生面孔,果真有些发现,眼下已经将可疑人选都罗列了出来,可因着陛下寿辰在即,徒儿也不敢将事情闹得太大,因而正让底下人在暗中一一排查,倒是从中筛选出了最有可疑的几人,还请师父过目。”说着,已是从袖中取出了一张纸笺,恭敬地奉上。
蓝若华本来还有一丝疑虑,听了她的话,只觉得她设想果然周到,态度更是恭谨,比之去大名之前倒好似更稳重了不少,心里的疑虑倒是尽去,反倒觉得甚是满意,“嗯”了一声,夸赞道,“你做得不错,眼下咱们是要谨小慎微,处处小心才是。”
蓝翎儿不敢坦然接受,垂下眼去,轻声回道“师父谬赞,都是师父平日教导有方……”
蓝若华见了,只觉更是满意,不由勾了勾唇。
只是那笑尚且浅淡,手中的纸笺更不及展开,便听得一道急促中带着两分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几乎是小跑着而来,还伴随着声声惊慌的喊叫声,“教主……教主!大事不好了!”
听着这话,蓝若华自然是气闷,一张脸登时便是变了,眉心一皱,便瞪向那几乎是踉跄着奔进门来的教众,张口就是叱道,“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呢?有什么事儿,慢慢说,天塌不下来。”
那教众却还真觉得天快塌下来了,不及将气喘匀,便是急吼吼地道,“教主,咱们门前被虎威军团团围住了,是寨乃大人亲自带的队,说是奉了陛下的旨意,要拿教主去宫中问话!”
“什么?”蓝若华面色一变,手里那张不及展开的纸笺被反拍在了手边的方几上,脸上神色几转,有震惊,更有不解。
但她到底是经过事的人,很快镇静下来,沉声问道,“可问清楚了是为何?”
“听说……听说是清早咱们送进宫的寿礼出了问题……”那教众嗫嚅道,见教主这般镇定,倒是勉强稳了稳。
果真如此。蓝若华想想,也只有因为这个了。
可是……能出什么样的问题?值得南越帝这般兴师动众?虎威军可是南越皇宫的禁卫军,寨乃雄更是南越帝的心腹,轻易不会派离身边。
“师父……”蓝翎儿的脸色也是不好,她自然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