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两人正相视莞尔间,外头却是响起了沈忠的声音。
他们身边这些人都人精似的,若非必要,绝对不会在此时来打扰他们。
看来是有事。
沈钺和叶辛夷都明白了,两人神色都是一瞬深敛,沈钺正了神色,“进来。”
沈忠这才推门而入,手里捏着一只竹筒,正是他们用灰鹰传讯用的那种,只是上头的徽记略有不同,沈钺早前也跟叶辛夷讲过一下。
沈忠到得近前,躬身双手奉上竹筒。
叶辛夷瞄一眼,便瞧见了那竹筒细微之处可供辨认的徽记,“是三哥?”那徽记正是夏延风独用的那一种。
沈钺和夏延风一直以灰鹰传讯,可毕竟南越与蜀中还是相隔甚远,若非必要,也不会轻易劳动。
他们一般情况下都是毎五日一书,这算算时间,这传书昨日便该到了。确实也是到了,叶辛夷这才恍惚记得沈忠昨日好像跟她提了一嘴,只是,他们都挂心着沈钺的安危,无暇顾及其它。加之与夏延风互通有无之事一直都是沈钺亲自操持的,是以,她当时只交代了沈忠他们确定没有太过紧要的消息,便暂且搁下,等到沈钺醒了,再行处理。
而他们的习惯,若是什么要紧的消息,必然在竹筒外侧便会留下标记。
这竹筒之上并没有,所以,沈忠他们便理所当然认为没什么紧要,等到此时沈钺已经清醒过来了,这才将竹筒送了过来。
沈钺点了点头,将那竹筒打开,从中取出一卷纸笺,将之展开来看,这一看,如长剑入鬓的眉毛却是倏地皱了起来。
叶辛夷看得心头一跳,“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儿了?”他这般反应可不怎么好。
“夏延风说,他也来南越了。”沈钺沉声道。
果然不是什么好消息。“他来做什么?”当日,夏延风本也是要随着他们一道来的,可是此来南越,如入虎穴,危机重重,夏延风刚刚死里逃生,沈钺和叶辛夷都是不忍心他再跟着涉险,何况,还要顾及夏长河和夏老夫人。
沈钺和叶辛夷好说歹说,才以让他留在蜀中,随时关注各方动向为由将他稳住,前些时日不才说他和安香定下亲事了吗?缘何他会这个时候来南越?
“等等,你刚才说,他也来南越.......了?”后头一个字,叶辛夷咬得重了两分。
沈钺点了点头,亦是面沉如水。
叶辛夷这下明白了,从成都府到南越快马加鞭,轻车熟路也要十来日的工夫,可上几封传书当中夏延风根本对他要来南越之事只字未提,想必也是知道他若提了,他们一定会阻止他,所以,他干脆先斩后奏。
叶辛夷真是无语。不过,人都来了,说什么也都无济于事了。“那他现在在何处,咱们是否要派人去接应?”因为早前的事儿,如今的陵城虽然算不得全城戒严,可大名人却也要接受各种盘问,若是露出什么破绽,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只是,想必夏延风应该也不是那等全无盘算之人。
沈钺摇了摇头,“他信中并未言明。我这便去信问个清楚。”沈钺说做便做,立刻铺纸研墨,很快写了一封短笺,用竹筒封好,递给柳绿,让她立刻发出去。
见得柳绿出了门,沈钺却还是蹙着眉,坐在原处愣神。
叶辛夷取了一件外袍,为他轻轻披上,“这里虽然白日里暖和,可入了夜就凉了。”
沈钺扯扯嘴角,握了她的手,将她拉到身旁坐了,“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凉也是正常的。这要在京城,只怕早就是冰天雪地了。就是蜀地,怕也比这里不知冷到哪里去了,别的不说,这南越的冬日倒甚是好过。”
“可毕竟只是他乡。”叶辛夷靠着他的头,淡淡道。
两人一时就这般靠着,什么话也没说。许久之后,叶辛夷才迟疑道,“三哥这个时候来南越,不会是有什么事儿吧?”
“你想说什么?”沈钺侧过头望向她,一双漆眸湛湛。
叶辛夷略有些迟疑,“那日,在娑罗教水阁里的那个人.......”话到此处,却又顿住。
沈钺黯下双目,抬起手将她颊边的发丝捋到耳后,“还不能确定......何况,夏延风应该不知道才是......总之,咱们先等见到他再说吧,这件事儿,暂且也别告诉他。”
叶辛夷知道他的顾虑,沉敛着眸色,点了点头。
他们想着夏延风既然在纸笺中言说他也来南越了,那必然已经进了南越境内,应该离陵城不远了,谁知,灰鹰到了晚上也没有带回半点儿讯息。
沈钺眉心蹙起,虽然知道此时不宜轻举妄动,可却实在有些担心,考虑半晌之后,终究还是让沈忠叫几个人悄悄去城外迎上一迎。
转头却见叶辛夷眉心的深褶几乎能够夹死苍蝇一般,不知在想些什么,异常专注不说,眉间的阴云还是越笼越重。
“欢欢儿,你在想些什么呢!”叫了她一声,不见她有反应,沈钺这才不得不提高了音量喊她。
叶辛夷一个激灵醒过神来,脸色有些不好,“阿钺,我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沈钺见她脸都发白了,心口亦是微微一紧。
“你早前那副药是蓝翎儿送来的,可是,那当中几味药却已是被虎威军全都搜集了起来,用作何用我不知......我这几天心都悬在你身上,无暇顾及这些.......”叶辛夷越说,脸上的血色越是丝丝缕缕抽尽。
沈钺亦是脸色一变,忙抬声喊道,“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