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蓝翎儿自嘲地苦笑了一下,她也是魔怔了,怎么想到问师叔了?
她转过了身,又继续迈开了步子。
“不过......”谁知这个时候,身后却响起了她师叔甚是闲凉的语调,“是何种蛊毒我不知道,不过咱们娑罗教里的蛊毒都源于蛊王,就算寻常的法子解不得,有一种法子总是还能用的。否则,你的好师父,我的好师姐又何必还要专程写信来嘱咐,让你千万看好蛊王呢?可见蛊王当真重要得紧,你说呢?”
蓝翎儿惊得回头一望,视线里,师叔眯着眼微微笑,却笑得她心口惊跳。
“师叔莫要胡说,蛊王有多么重要,师叔再清楚不过,如何能等闲玩笑?”说罢,她再不多说什么,转过了头,迈步疾走。
身后,师叔却还在笑着啧啧两声,“没看出来,我师姐倒还收了个好徒弟,难怪想要让你继承衣钵了。有你守护娑罗教和蛊王,倒是挺不错的,想必我师姐是真信你,不会为了你那心上人,监守自盗。”
后头那四个字带着笑,轻飘飘地拂过耳端,却带着莫名的重量落在蓝翎儿的心上。
她猝不及防,只觉得胸口方寸间,闷且疼。脚步亦是一瞬的凝滞,却也只一瞬,她又迈开了步子,这一回,步履比方才更急了些,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仓皇。胸口处,被压着重石,只觉得难以呼吸,却又砰砰砰的,一声比一声跳得厉害。
她身后,一双眼却是冷了冷,却也只一瞬,一瞬后,又眯起笑来,掂起一颗瓜子,放进齿间,“咔”一声,好不清脆......
这边厢,沈钺这里也来了信儿。
叶辛夷看了薛鹏传来的消息,又听了盯梢娑罗教分舵的人的回禀,不由感叹道,“不出你所料,蓝若华果然一开始便知道龙尼莫久对她的情意。如今这般,至少龙尼莫久的一片牺牲也算不得白费,她心软了,还是不愿再因她的缘故,让他冒着被斥责的危险。”叶辛夷知道蓝若华有多恨她,当时在三柳街小院儿里的一晤便可窥一斑,她都写了那样的信了,蓝若华必然受不得激,定会想法子要给她好看。
她拿着信去找龙尼莫久自然不是要与龙尼莫久说什么,不过是想亲自出来将叶辛夷揪出来罢了。毕竟,蓝若华骨子里是有些自负的,加之她对夏长青和殷雪乔两人的深恨,事关叶辛夷,她绝对不想假手于他人。就同那时,为了下个蛊,也要亲自不远万里,奔赴大名一样。可是她毕竟是戴罪之身,当初龙尼莫久保下她,可却也是南越帝亲口下令让她监禁东宫的。
龙尼莫久可是在南越帝跟前信誓旦旦会看管好她,若是她此时秘密出了东宫,不被人发现自然好,但很显然,叶辛夷就是故意挑衅的,自然不会让她好好藏着,一旦捅了出去,别的人且不说,与龙尼莫久已经公然敌对的龙尼明和卯让杰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一旦告发出去,龙尼莫久必然会有麻烦。这些,蓝若华未必不知,只是瞧见那封信时,她被激起的恨意和好胜之心已是蒙蔽了她的理智,她只想将叶辛夷揪出来泄愤,再也想不到其他。
可是在途中听到了那两个宫女的私话,知道龙尼莫久为了保她竟是上交了一半的兵权,而如今那一半的兵权却是落在了二皇子龙尼明手中,这样深浓的情意,她如何能够全然无动于衷?从她一言不发回了自己居处,之后再未出来过,就可以看出来了。
之后她又让人送了一封信去娑罗教分舵,想必是给蓝翎儿的,只是信中写了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总不能蓝翎儿对沈钺这份感情,蓝若华还一无所知,所以想让蓝翎儿代为将叶辛夷揪出来,狠狠教训吧?
叶辛夷天马行空,冷不丁瞥见沈钺眯着眼笑望着她,神色很有些奇怪,不由疑道,“做什么这般看着我?”难道她刚才说错了什么?
还真是说错了!
“欢欢儿是不是忘了龙尼莫久和蓝若华两位跟我们的关系了?”沈钺笑眯眯问道,怎么还关心起人家的感情事来了。
叶辛夷眨眨眼,“许是许久没有听过说书了,难得瞧见一个新奇的故事,忍不住就有些心痒痒了。不过放心吧,蓝教主这般折腾我们,真对上那一天,手起轻鸿落,我可不会跟她客气。”
沈钺本也只是逗她,自然知道他家欢欢儿虽然心软,却也不是个拎不清的,笑笑便也将这儿揭过了。
叶辛夷自然也知道他是逗她呢,默了默也不纠结,说起了正事,“眼下已经能够确定了,龙尼莫久对蓝若华确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这些事儿,要想藏着不露痕迹显然不太可能,咱们是不是该走下一步了?”
沈钺点了点头,“只是国相府还要劳累欢欢儿跑一趟。”
“放心吧!国相府.......我熟!”叶辛夷笑得眼儿弯弯如月牙,两颊的梨涡荡着蜜意。
陵城另一头,国相府内,刚从衙门回到家的卯让国相跨进门,便觉得身后一阵凉风起,直窜背脊,凉飕飕,猝不及防便是一声“阿嚏”。
直到夜里,一阵风起,国相爷抬起头,便见得自己眼前多了一个不速之客,险些叫出声来,用了短端一瞬终于是冷静下来时,他才恍惚明白过来方才那一声“喷嚏”从何而来。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卯让国相从官三十余载,没有少直面刀光剑影,须臾之间,就已冷静下来,抬手往那人身后方才被撞开的那一扇窗扉虚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