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师叔想要寻本书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师叔就在外头等着吧,我进去后给师叔挑一本就是。”说着,便已是上前一步,将手里的花型令牌亮出给那两名门前的守卫看。
那两名守卫立刻收了刀,抱拳恭恭敬敬地喊一声,“代教主!”
蓝素儿“嗯”了一声,点了点头道,“我要进去寻点儿东西,你和我一道。你们就在外头等着便是。”
后头的话是侧头对她身后立着的那几位侍从说的。
那几名侍从都是恭声应是,蓝素儿便是推门而入,侍从当中的一个随在她身后,一道进了那书房。
另外几个则守在了外头。
她师叔也不恼,转头看着又在面前关上的门,笑呵呵道,“乖师侄,你一会儿一定要给师叔挑一本最最无聊的,那才好催眠呢。什么万蛊起源之类的最好了,我从前听着每每听不到几句就能睡着,效果最是不错。师叔也不馔疯谱诺饶懔耍四处转转去,你一会儿寻着了书,派个人送到师叔房里来就是。”
话落,她已经潇潇洒洒,迈步而去。
她倒果真四处逛了逛,可这又没有月色好看,黑灯瞎火的,许是逛了一会儿便觉得没有意思了,便是掉头往她屋里回了。
她的居处离着水阁不远,却与水阁的看守严密截然不同,倒是清静得很。
进了房,她也不关门,径自走到窗边,取了火折子,吹了吹,点亮了灯烛。
烛火幽微,映得她一张面容忽明忽暗,晦暗斑驳,她脸上的笑容却已收起,语调淡淡道,“既然跟过来了,就进来吧!”
洞开的门口安静得不闻半点儿人息,突然,烛火无风轻轻闪动了两下,转眼,屋内已经多出了一道人影,身上穿着的,正是方才蓝素儿所带侍从的服制。
“把门关上吧!长话短说,你能走开多长时间?”
那人倒也听话,一边乖乖反手将门合上,一边轻声应道,“来之前便与你的好师侄商量好的,可以借机四处看看,只是若是出了什么事儿,她也不会保我就是了。”
嗓音如流泉一般,清脆动听,晕黄烛光闪烁中,一张刻意压低的脸抬起,五官终于清楚地展现人前。
弯弯柳叶眉,灵澈杏核眼,玲珑俏鼻带笑唇,并非绝色美人,却清丽可人得很,与那把流泉般的嗓音相得益彰,却正是叶辛夷。
她今夜受蓝素儿所邀,一起来了娑罗教分舵,此时,沈钺已被蓝素儿点名,一道入了书房,而她,借着三急遁走,一时迷了路,直接迷到了眼前这一位的房里,说话行事间,还甚是熟稔。
“只是是我失礼,不知此时此地,我是该称呼你一声蓝护法,还是如同从前一般,唤你一声……长如姐姐?”
晕黄烛光中,另外一个人的面容也是清晰地映入叶辛夷眼底,似是故人入梦来,说不出此时该喜,还是该忧,五味杂陈,难以名状。
没有了夸张明艳的唐妆,那张脸上娥眉淡扫,朱唇轻点,从前的洒脱被一点点晦暗遮蔽,看不真切,却透出两分从前被忽略了,或许被隐藏得极好的,属于娑罗教女人,刻在骨子里的妩媚与强势。
“冷长如已经是个死人了,我姓蓝,蓝如意。”语调清清冷冷,从那人口中轻吐,末了,却又轻蹙起眉道,“你好像看见我,半点儿也没有诧异。”
方猓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她尚且心中惊疑,而面前这人跟沈钺,见到她这个本来已经死了的人,活生生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俩的脸色居然变也没有变上一下?
“或许是习以为常了吧!毕竟已经见过了一回死而复生,再来一回,便也是见惯不怪了。”叶辛夷淡淡笑道。
“当初,三哥逃出生天时,我便对他们说,长如姐姐既然有能力救出三哥,说不得自己也能死里逃生。当初都只当是一句安慰,却没有想到,还能成真。”
这话语淡淡,听不出半分嘲讽。
蓝如意却是垂下眼,默了片刻,才道,“看来,你和沈钺早就猜到了?”她也不是蠢人,片刻后,就想通了他俩这般安之若素,只能说明他们早就猜到了她还活着的事实,甚至早就猜到了她如今的身份,或者说,今夜来娑罗教,有一半的原因,也是为着她?
叶辛夷笑着点了点头,“第一张纸笺上,残留着淡淡的药味,我闻出了当中的几味药,都是用于治疗烫伤的,当然也可以用于治疗烧伤。你虽然刻意改变了字迹,可是娑罗教中不该有人这般帮着我们。最要紧,那一日水阁之中,惊鸿一瞥……姐姐的身影很是熟悉,也甚好辨认。”
蓝如意听罢,苦笑了一下,“当初到了大名,一手撑起了蓝玉宝楼,颜色太好终究怕成祸端,又想躲开娑罗教的诸人,所以,我特意放任自己,让身形走了样,却没有想到,到最后,却成了最大的破绽。”
“姐姐不必妄自菲薄,若非情非得已,我想,姐姐也不愿意回来,而宁愿永远只做冷长如,哪怕跟我三哥一起深陷囹圄,在那小小的四方院子里终老一生,也甘之如饴吧?”
在猜到了蓝如意的身份时,很多之前的事儿,沈钺和叶辛夷也有了大胆的猜测。
蓝如意目光一闪,望着叶辛夷的目光一瞬复杂,却终究是一句辩解也没有,“无论如何,我骗了你们,这是事实。只怕沈钺也觉得他看走眼了吧,这么多年,他竟是半点儿不知我是娑罗教人。当初,知道你身中娑罗教蛊毒时,我便有了预感,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