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的……难道蓝教主没有怀疑过我为什么没有蛊毒发作的迹象吗?”沈钺笑着反问道。
蓝若华神色一滞,定目思忖间,脸色便愈行苍白。
显然,她已经想到了什么。
沈钺一哂,语气里满满的,皆是感叹,“说起来,你们南越的太子殿下还真是个厉害人物,处处都算计得清楚,一环套着一环,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连蓝教主也算计其中,还真是让人……佩服。”
佩服二字没有刻意提高音量,甚至轻飘飘一般,却是让蓝若华脸色骤然一变,“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既然已经看清楚了,那便安然受死吧!”
蓝若华狠狠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沈钺,而后,足下一点,便已朝着湖边奔去,同时手一甩,有无数只的小虫子朝着沈钺飞去。
沈钺在那狭窄的石棺顶上腾挪闪躲,转眼,蓝若华已经飞身纵到了湖岸边,红唇一弯时,骤然将手里的一只火折子吹燃,用力朝着那石棺处掷去。
虽然身后一阵凌厉剑气袭来,她避无可避,颈上被冰冷的剑刃抵住,她却还是带着两分得意地笑了。
只是,这笑才不过几息,她便笑不出来了,反倒又惊又疑地望着沈钺借着她扔去的那只火折子,将她方才唤出,用来缠住他的那些虫子烧了个精尽,可她意料中的变化却迟迟没有发生。
她再也控制不住地变了脸,这已经是今日的第二次了。
“怎么会?”忍不住低低喃道。
“蓝教主是在奇怪你事先放在石棺中的火药为何没炸吗?”身后,是叶辛夷带着两分讥诮的笑。
端着袖剑,抵在蓝若华颈上的手却是稳稳的,纹丝不动。
蓝翎儿白着脸要靠过来,叶辛夷没有回头,一声冷冷地喝道,“别动!”那剑刃又朝着蓝若华颈上逼了逼,转瞬,便已是一条头发丝儿般细的血痕。
却还是骇住了蓝翎儿的脚步,更让她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抽了个干净。
蓝若华却全然顾不上这些,犹自不敢置信道,“你们怎么可能……不!不可能!”
“如何不可能?就许蓝教主暗地里藏炸药,想将我们置于死地,难道就不许我们提前洞悉,让你盘算落空,反将你一军?”叶辛夷嗤笑道。
蓝若华摇了摇头,“你们怎么知道我的计划?而且……你们不该知道石棺的入口,还将那些炸药提早运走……素儿?”她陡然想到了什么,蓦然扭头瞪向蓝素儿。
“蓝教主莫要冤枉了蓝姑娘。蓝姑娘只是个堂主,好像这些年也没有怎么回过总坛,她好像并不知道圣坛的机关吧?不过是我们为了以防万一,先来探查了一番,只是你们南越人并不擅长机关和奇门遁甲之术,却不巧得很,我家夫君出身七星阁,对天下机巧也见识了不少,你们这水底密室虽然尚算精妙,却也难不住他。只是没有想到,里头没有找着我们想找的东西,倒是瞧见了不少炸药。”
他们不将那些炸药拿走难不成还等着被炸吗?
“所以……你们早就知道了我的计划?”蓝若华怒极,却又不无不甘。
龙尼莫久将计就计布下的局,将他们一路引到了娑罗教,让她亲手解决她的私怨。
她自认为一切尽在掌握,谁知,布局早已被人看透,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也不算全盘了解,不过是有所猜测,所以多有防备罢了。比如蛊王之事,我们就没有料到。”想到费尽心力却还是没能拿到蛊王,叶辛夷心里亦是有些不甘,更多的却是忧心。
蛊王落在龙尼莫久手中可不是好事。他可不会如同蓝若华这般珍视着那只蛊王,说毁怕是连眼都不会眨吧?
蛊王之事?蓝若华一瞬间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们不知道,她又何尝知道?
她精彩的脸色落在叶辛夷眼中,她挑起眉来,“蓝教主,看来,龙尼莫久怕你下不了狠心,还留了后手呢。”
龙尼莫久是想杀了他们,可蓝若华的杀局却只针对了沈钺一人。
叶辛夷本来无关龙尼莫久的大局,可她是夏长青的女儿,只怕这一点,便已足够她在龙尼莫久那里死上十回了。
可就因为她是夏长青的女儿,蓝若华对她的感觉才格外的复杂,她绝不会轻易杀了她。只怕在蓝若华看来,杀了她,只是便宜了她吧?
杀了沈钺倒好,既可以帮衬龙尼莫久,还能让她叶辛夷痛不欲生。
显然她的心思被龙尼莫久掐得死死的,这才神不知鬼不觉偷换了蓝若华的蛊王,留了后手。
“成王败寇,如今我已落在你们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你们想要的东西却是一样也没有到手,就算我死了又如何?能看你们不痛快,我也觉得值了。”
说白了,他们来这鸣玉山一趟,除了杀了她,还能得着什么好?不过白来一遭罢了。
这个认知让蓝若华越发地痛快,不由展颜,恣意而笑。
叶辛夷却是神色一敛。
那头,沈钺也已经将那些虫子驱毕,身形一展,如大鹏展翅一般从湖中央掠风而来。
足尖几近无声地轻落于地,他透着凉意的漆眸半抬,轻扫过蓝若华身后面色各异,只怕也是心思各异,却都瞬也不瞬,紧紧盯着他们的蓝素儿和蓝翎儿一眼,转而重新落在蓝若华身上时,便平添了一股子带着杀意的锐气。
“蓝教主!当年我师父之死,与你有关吧?蓝翎儿是因了你,或者说是你背后的龙尼莫久授意,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