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香总算稍稍放了心。“再吃胖些才好呢。”
“你这语气倒越发像是嫂子了。怎么,这还没嫁进来呢,就先开始摆上谱了?”叶辛夷笑睐她一眼。
安香倒是不见半点儿害羞,“你不提我还忘了,等到我嫁进了夏府,你可还要喊我一声嫂子的,你往后可不就得听我说道了吗?”
她对自己倒是亲昵,可说着这样的话却是半点儿不害羞......叶辛夷黯了黯双眸,说起来,她和三哥都是可怜人。身不由己、心不由己,命,亦不由己。
叶辛夷很快将这些心绪掩下,笑道,“那也等到我要唤你嫂子那天再说。”
“促狭鬼!”安香伸出食指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额间,两人相视而笑,这才又手挽着手往前走。
一边走,安香便一边与叶辛夷说起一些事儿。
说起来,这两个月的工夫,他们不在,蜀中地界儿却也发生了不少事儿。
安香最为在意的,便是要数永宁奢氏的事儿了。
“起初有传闻说,奢月儿要嫁给南越的太子做侧妃,我阿爸甚是担心,来信几回询问此事。后来,将军特意派了使者去永宁奢氏问询,却也是无功而返。再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儿,奢昭元和奢虎竟是匆匆赶来了成都府要面见将军。那个时候将军反倒不急了,恁是晾了他们好几天,这才请了他们入府。”
“有些门房私底下传说的,当日奢昭元急得迈过门槛时都险些被绊得跌个狗吃屎,好险被奢虎扶住了这才没有当众出丑。后来,将军和他说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出来时对着将军点头哈腰的,全没有从前趾高气扬的样子,就是奢虎都没有从前那鼻孔看人的傲慢劲儿了。将军连顿宴席也没有摆,他们父子二人就回永宁去了。后来,就再没有听说过奢月儿要嫁的事儿了。”
说起这个,安香仍觉纳罕。她虽然汉话更是顺溜了,典故也是信口拈来,可这偌大的将军府中,她能说得上话的人其实不多,平日里也就多是在夏老夫人处陪伴多些,可这些话却不好跟夏老夫人说。也不知道憋了多久,如今见了叶辛夷便是有些忍不住了,一股脑倒豆子似的全都倒了出来。
说罢才发觉自己说了那么一长串,边上的人却都是一声不吭的,打眼去看,却见叶辛夷只是抿着嘴角,微微笑着。那笑容,怎么看,怎么都有些奇怪。
安香惊疑地挑起眉来,“看你这么笑......难不成这事儿你知道些什么内幕?”虽然她那时人不在蜀中,可这对夫妻的本事安香是知道的,说不得这背后还真有他俩的功劳也说不定。
叶辛夷点了点头,她还真知道一些。不过......“也没有必要细说,都是些男人之间的阴谋阳谋的,我听着都觉着头疼,也没有深问。不过,你只需安下心来,永宁奢氏定会安分上一段时日。只要夏家不倒,你们三方在蜀中便可暂且相安无事。”
安香倒也不是好奇到非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地步,听了叶辛夷的话,便是心领神会,从善如流地住了口,转而说起其他。何况,叶辛夷虽然没有直白地答她,可方才那一番话也是给了安香一枚定心丸吃。只要水西安氏安好,她管永宁奢氏如何,奢月儿嫁或不嫁,又嫁给何人?
两人正说着话,前头假山后转出一行人来。
叶辛夷远远瞧见了当先走着的余氏,两人停下步子,朝着余氏蹲身行了个礼。
余氏却不过淡淡点了个头,既不如往常一般笑着寒暄,也不礼数周到地等着她们,反倒点罢了头,便是一个回眸,转身走了。
看那方向,应该是刚去给夏老夫人请了安回来。
叶辛夷抬起眼,瞧见了走在余氏身边的人,神色间的纳罕之色更重了两分,用手肘轻顶了一下安香,好奇道,“她这是怎么了?”
不过两个月不见,余氏就好似变了个人一般。
脸上已经形于自然的笑不见了不说,从前那八面玲珑的姿态更是遍寻不着,最直观的却是她往日里丰腴的身形如今彻底走了样,瘦,且憔悴,眼窝深陷,有些瘦脱了相的感觉。
“你还不知道呢?”安香想了想也是,夏延风回来之后,她便没怎么回过夏府,又忙着去南越的事,直到现在才有了闲心好奇这些闲事,不知道也正常。
眼看着夏老夫人的院子还离着一段,她便拉了叶辛夷的手,凑得更近了些,两人一边往前走,她一边压低嗓音在叶辛夷耳边道,“那日,三公子回府,这本是天大的好事儿,谁知道将军和夫人却关起门来大吵了一架。吵的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不过听府里的老人说,自夫人进门以来,三十多年了,将军对她自来都是爱重有加,那还是头一回那般大动肝火,夜半时,将军气得从正院内拂袖而出,自那以后,就再没有去过余氏的房里。”
叶辛夷恍然,夏延风当初不肯回来,虽然没有明说,但多半还是顾虑到了余氏的处境。
余氏做的那些事儿,一旦夏延风回来,哪里还藏得住?若夏长河还是半点儿不恼她怒她,那才是没有半点儿男人的血性了。
“我也是后来听了一些闲话,平日又在老夫人跟前伺候,听了那么一两句,自己拼凑了个大概,也不知道做不做的准。不过,这事儿多半和三公子在京城的事儿有关。我估摸着余氏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想要逼着将军起兵,将军不愿,所以,她便动了歪心思,竟是将主意打到了三公子身上,一朝东窗事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