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八点。
姬昊天吃过早饭之后,便由温可人驾车,向旋秀山赶去,准备祭奠父亲、兄长和诸多亲眷,虽然姬素素一心要跟着去,但姬昊天怕墓地荒凉,勾起姬素素的伤心往事,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飞速行驶的悍马车内,温可人手扶着方向盘,轻声道:“少座,探子来报,昨夜,云州赵家,发生了变动。”
“哦?”
姬昊天闻言,把目光从窗外收了回来:“何事?”
“赵桂亭,死了,而且是在亲生儿子赵尚俊手中。”
温可人面无表情,对于他人生死表现得十分冷漠:“不仅如此,赵尚俊昨夜夺得家主令之后,又下令将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弟弟赵尚卿,还有府中曾经站在赵尚卿生母龙氏一脉的家奴,尽数驱逐或者诛杀了,据说,昨夜的赵阀庄园血光滔天,一夜之间,至少死伤数十人。”
姬昊天听闻赵家遭遇变故,脸色一如往常,同样对赵家无数人的生死没有多少兴趣:“云州六阀的门阀之主中,唯有赵桂亭是个聪明人,却不想,难逃命数。”
“少座,我担忧的并非赵阀动荡,而是赵尚俊的狼子野心。”
温可人声音平稳:“这云州人尽皆知,自从方浩月死后,赵尚俊便对您怀恨在心,若不是赵桂亭将他禁足,恐怕这只疯狗早就来您的面前狂吠了,当初的他,不过是一个世家子弟,不值一哂,但如今他已经继承了家主位,而且同室操戈,为人阴狠,倘若准备负隅顽抗,难免会增添许多麻烦,扰了您过年的兴致。”
温可人顿了顿:“要不要先下手为强,我直接除了他?”
“不必。”
姬昊天摆了摆手:“赵阀与姬家素无瓜葛,凭空出手,难免落人口舌,说我姬家准备蚕食云州,何况年关将至,还是少些杀戮的好,如此,我母亲和小妹也能安心,一切,等年后定夺。”
“是。”
温可人闻言,继续开车,没再多言。
她提及此事,无非是常规汇报而已,对于见惯了万军厮杀的姬昊天而言,小小门阀内乱,着实微乎其微。
曾经老谋深算的赵桂亭见到姬昊天,都要退避三舍,如今赵尚俊篡权夺位,更不值得姬昊天放在眼内。
悍马很快行进至旋秀山姬家故宅。
白墙黑瓦,一尘不染。
姬昊天满意的点点头,虽然厉家的依附,是为了傍上自己这座靠山,但从细节处见人心,厉家,确实保持了足够的忠诚。
……
与此同时,飞燕酒楼。
仍旧在前一夜的包房当中。
仍旧是跟前日宴会一模一样的饭菜。
仍旧是四阀家主齐聚。
却,换了面孔。
前一日赵桂亭的座位上,新上任的的赵阀家主赵尚俊正襟危坐,鲜衣怒马,满是威严,脸上更是云淡风轻,似乎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家事影响一般。
“赵家主,今日你上位称尊,执掌赵阀无上权柄,丁某人,在这里向你贺喜了!”
丁金翀端起酒杯,率先向赵尚俊道喜,毕竟这四阀缔盟乃是由丁家发起,赵尚俊亲自携赵阀家主令前来赴宴,眼看大仇得报,他怎能不为之欣喜。
只是周天明昨夜刚刚说完,可以让赵家易主,今日赵尚俊便安然坐在了这里,着实让丁金翀和栾秋寒感到震惊无比,况且他们多方打探,但是因为赵阀门内的消息封锁严密,他们直到此刻,还不知道赵家内部,究竟出现了什么问题。
“免去寒暄吧,我今日到此,不是为了喝酒的。”
前一夜,赵尚俊在门内排除异己,抹杀异心之人无数,直至此刻,满身杀气仍未散尽,让人望之生怯:“丁金翀,你举办四阀联盟,原因为何?”
“既然赵家主快人快语,那我便直言相告。”
丁金翀见赵桂亭主动把话题引入正轨,目光一凛:“姬昊天不知天高地厚,恣意妄为,连续触怒本地各大门阀,在座诸位,除了周家主是仁义之举,愿意出手相帮之外,我其余几门,都与姬昊天不共戴天,故此,我邀请诸位,我们四门合力,共除此贼!”
“不仅如此!还要抹平姬家!”
栾秋寒身体前倾,目光阴森:“当年姬家一场浩劫,就是因为田元正那个废物没有把姬家人斩草除根,才留下了姬昊天这么一个祸根,所以我们这次,一定要斩草除根,除掉姬昊天之后,把他的家人也一并干掉!不留姬家一丝血脉!”
“姬昊天杀我母亲!灭我娘舅满门,我早与他不共戴天。”
赵尚俊眸光闪动:“我同意与你们结盟,诛杀此獠!”
“好!”
丁金翀闻言,当即抚掌应声:“赵阀底蕴雄浑,实力雄厚,既然赵兄愿意与我等合力除贼,此事必定万无一失!”
“没错,既然赵家主同意入伙,那我们就当即集结势力,我相信,凭借赵家影卫,栾家凶魔,再加上周家的天武,还有丁阀门中习武的族人,一定能够组成云州最强大的武力组织,别说一个小小的姬昊天,即便是一支小规模的部队,我也有信心拼上一拼!”
栾秋寒性格暴躁,当初若不是云州军分区的杜师长带兵阻拦,恐怕他早就跟姬昊天拼了个鱼死网破,今日又得到其他三家门阀相助,更是气焰熏天,丝毫不把姬昊天放在眼内。
“好,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各自整合力量,今日,我一定要亲手将姬昊天的头割下来!摆在我母亲墓前!”
赵尚俊被禁足数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