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
房间内始终沉默不语的孔嗣广听见这话,瓮声瓮气的开口:“燕京武林盟,已经存在了数百年,我就不信,圣上真的要将武林盟赶出燕京!何况我盟中高手如云,即便上面要办,我们也绝不会束手就擒,到时候,咱们就且看看,朝廷是不是有这个本事!”
“你一个江湖草莽,如今已经敢于顶撞皇权,我想,这可能就是那位决意肃清武林盟的原因吧。”
拓跋和朔听完孔嗣广的回应,眼中闪过一抹不悦,他虽然被皇室削了宗籍,但终归冠着皇姓。
“哼!如今天下局势纷乱,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但实际上,除拓跋皇族之外,其余四大王族全都暗流涌动,虎视眈眈,对于这至尊之位觊觎良久,我就不信,那位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掀起这场波涛。”
孔嗣广满脸的不以为然:“除了四大王族,各地藩王不胜枚举,倘若真斗起来,我武林人士自然是该被争先拉拢的对象,而我燕京武林盟,势必会成为天下武道中人的风向标,即便我没有官爵在身,可朝廷,恐怕也不会于我妄动!”
“没错,天下各地藩王如恒河沙数,并且都在自己的地盘上经营了数百年,我就不信,凭他一个姬昊天,还能抗住这整个天下的敌意!”
拓跋和朔闻听此言,倒是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燕王以为呢?”
“倘若圣上真有削藩之意,我自然不能束手就擒,朔亲王别忘了,我桂家,也是一方藩镇王侯!”
桂宗光语罢,微微停顿:“但我还是认为,关于此事,我们应该静观其变,毕竟姬昊天的强横,咱们都是有目共睹的,当年的十万大军都难奈他何,所以,我们还是先不要与此人交恶的好。”
“倘若,他真是为了削藩清武之事而来呢?”
孔嗣广侧目问道。
“如若他真是因为此事归来,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届时,必然要联络天下群雄,针对于他。”
桂宗光目光一凛,正色回应道。
……
如同燕王府的这种对话,今日不知在燕京各方高层势力中重复了多少次。
虽然姬昊天身份崇高无比,普通人难以摸到他的行踪。
但是对于处于华夏权势最顶层的人来说,还是能够捕风捉影的。
毕竟,姬昊天乃是当朝最年轻的战神。
他的一举一动。
不仅事关每一个心怀鬼胎之人的生死,在了机场之中。
暖风和煦,光芒四射。
姬昊天举目四望,看着古香古色的华夏皇都,目光闪动,时而眼波流转,转瞬,又开始怔怔出神。
人生已度二十余载。
从一名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的弃婴,成为如今这个才刚刚踏足皇城,就引发整个朝野动荡的大人物。
他经历了太多。
姬昊天自认为命运对他,并无不公。
少年时。
姬家给了他无数温暖,姬振南在断崖边,仍旧是那副瞧不起人的模样:“今日,是我教你的最后一个招式,学完之后,你就可以滚下山去了。”
“怎么,你是见我学的太快,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教我了吗?”姬昊天语气轻佻,简直与那人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
“凭你?恐怕你终其一生,也达不到我的高度。”
那人同样一笑,极目远眺,似是在看夕阳如血,又似在看滚滚红尘:“我的阳寿,快尽了。”
如若雷击。
那是姬昊天在他面前,第一次露出惊讶神色。
“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快死掉。”
那人莞尔一笑:“下山之后,我要你做一件事!”
姬昊天眼神执拗:“你说的事,我都会做好!”
“你还没问,是什么事。”
“对我而言,世间无难事。”
“倘若,对方是十万大军呢?”
“一样!”
“倘若,你只有百名护卫呢?”
“一样!”
“……”
“倘若,有朝一日,你的敌人是整个天下那些觊觎华夏之人呢?”
“他们是你的敌人吗?”
“华夏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
“那我就让这世上的所有人,都不敢再对华夏虎视眈眈!”
夕阳如血,万里残云如画卷。
那人腰悬长剑,负手而立:“这次回来,我便把这守卫天下的担子,交给你!”
断崖,残阳,一颗老松。
两道身影,被霞光无限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