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后来的林道干、林凤、郑一嫂、张保仔……等等,粤北之地靠海闯海。
有人功成名就、有人借此招安为官,亦有人扬威海外还有人冥顽不灵屡犯国疆杀戮劫掠。
张小公爷的意思并非是全部都要干掉,内啥后来那位太祖也说了嘛!
惩前毖后治病救人,都打掉肯定是不行滴!
当然,张小公爷也没打算跟那些满身腌臜的畜蠹们聊什么天儿。
所以这自然是要让厂卫先行分辨一番,再决定选哪些人合作、那些人该去死。
“还请告诉你家小公爷,老夫一定准时赴约。”
对于面前这位笑吟吟,自称是那位小公爷家管家的青年男子。
章玄应哪怕是贵为粤北布政使,亦不敢怠慢。
“顺德公啊……”
这青年望着章玄应,声音轻柔的道:“莫瞎听外面些许传言,失意者可能口出善语么?!”
“倒是曾与我家小公爷相交之方信之大人,如今可是帝国庠序教谕部尚书了……”
章玄应听得这话先是一愣,随即心头一下就热起来了。
谁特么宦海浮沉不是为了更进一步啊?!谁不想踏入朝堂、封侯拜相啊?!
他章玄应的老爹章恭毅多番冒险虽亦是出于公心,可那也不是为了青史留名么?!
只是他爹的法子实在是太过走极端了,以至于从皇帝到朝臣都得罪了一大片。
所以到了他这会儿变得很低调,就是不想授人把柄给人抓来怼了。
“还有那苏州曹鸣岐大人,现下亦是被调往京师了……”
这位自称是周瑾山的青年望着章玄应,笑吟吟的道:“据说陛下已立‘帝国皇家政务学院’。”
“由内阁学士、各部尚书充当讲****亲任院正给调集入京的诸位大人讲解政务……”
如果章玄应听到这里还不知道小周管家的意思,那他自己拿刀抹脖子了。
这特么妥妥的就是天子门生的模板啊,读完出来那是三大学士、各部尚书的学生、是陛下的门生。
有了这几层身份他们宦海之途还能不顺么?!
进了那“帝国皇家政务学院”这堪比是全身都抹了二十斤黄金啊,妥妥宦海金身要发达啊!
章玄应为啥在这粤北布政使的位置上就请辞了?!
莫非是真的不想再进步下去了?!那肯定不是啊。
主要是他已经知道这算是自己宦海的尽头了,聪明点儿自己扯呼则罢了。
若是死赖在这儿说不准哪天就有人歪歪嘴巴,在朝堂上把他给捅了。
到时候想要全身而退都不可能了,不如趁现在主动滚蛋还能落好。
当然,这是实在没辙的选择啊!
若是能考上张小公爷这棵大树,谁特么脑子抽抽了玩制仕啊?!
本是要起身送送这小周管家的,但人家笑吟吟的说顺德公且留步。
毕竟这人多眼杂在下从后院离开便是了,引人注意可就不是好事儿了。
“还请放心,老夫一定准时抵达!”
同样说出这句话的,是粤北按察使赵宽赵栗夫。
只是邀请的他人有些特别,居然是刑部曾是的同僚。
赵栗夫是成化十七年,曾在刑部担任过郎中。
后调往江浙就任提学副使,方信之曾是他的上司。
送走了前同僚赵栗夫回到了自己的书房,吩咐管家无论谁来都不见。
随后这才从书架上宋代邢叔明所著的《论语注疏》,翻开来找到了一张薄信细细的看了起来。
“信之顿首奉书……”
“栗夫往粤北就任,信之于京师发奋。念及金陵唱和,心切切……”
“然亦无可奈何,幸好勉强以安客怀……”
“仆江湖之役倦矣,却不得远行。情思亦殊不堪……”
“今有小友往粤北,堪代为照拂……”
“期与栗夫京师相会,至祝至祝。”
这一切看起来似乎真的就是老朋友、老同事之间的问候家信而已。
然而在赵栗夫看来这特么哪儿是啥朋友问候啊,这分明就是给他指一条发达的通天大道啊!
方信之是咋起家的,旁人不知道他赵栗夫能不知道么?!
这货就是在张小公爷往金陵的时候,给张小公爷套了个乡试座师的身份。
虽然后来让王实庵那老家伙给拔了头筹,然而张小公爷还是念着他的好的。
方信之与他相交、相处那不是一两日了,这家伙肚子里有几两油他能不知道么?!
那些个《字典》、《词典》,还有《音韵》若他当年能搞出来一项又何至常蹲金陵?!
国朝上下的宦海老夜枭们,哪个没猜到这是人家玉螭虎的手笔?!
只需看看现在给他方信之帮忙的,都是啥人就清楚根底了。
啥叫“小友往粤北,堪代为照拂”?!
就是告诉他,张小公爷过去了!你丫赶紧去抱大腿发达!
“期与栗夫京师相会”这就写的更露骨了,明显就是告诉他:大腿抱的好,你也来京师!
哎呦喂~老方啊,真不枉咱们同僚多年啊!
您可总算是给咱留了几口好汤喝喝了,赵栗夫这几乎就要泪流满面了。
老赵今年才虚四十五啊,还有大把的升职好空间啊。
可国朝从前的规矩,那不入翰林基本就是入阁无望了。
自己这等进士及第大多数就是封疆大吏,至多能到六部呆一下便致仕归老了。
还是那句话,若是有机会谁又不想封侯拜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