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静候大汗传来佳音!”
张小公爷端起茶盏,微微一笑:“些许茶叶便留于大汗罢!”
火筛点了点头却也没道谢,一摆手让身后的侍卫接过茶叶。
“与本汗三日,成与不成本汗都率军出关!”
饮尽茶盏中的茶,站起来点了点头便起身归去。
张小公爷则是带着人回到了车阵前等待,火筛果然没有食言。
大约一刻钟之后火筛营寨的大门边打开了,随后便是一大群人凄凄惶惶的被驱赶出来。
这些人群中男女老幼皆有,身上穿着单衣哭喊着被鞑靼人驱逐出来。
张小公爷眼神黯淡了几分,命人前去将这些人全数接回来。
基本都不用分辨就能够看出来,这些人确属百姓。
甚至连那些是原隶属朱寘鐇的兵将,哪些又是普通百姓都能够分辨的出来。
鞑靼人吃着肉骑着战马,满面红光的想要混到这些面有菜色的百姓中太难了。
跟随着朱寘鐇的那些兵将们也一样,只要看着不是面有菜色那基本就是跟着朱寘鐇的。
在这个多数百姓一天只吃两顿无甚肉食的时代里,他们想不营养不良都很难。
营地里的马肉还有很多,都是用盐腌制熏了的。
让用马骨头给他们炖了汤,在弄些马肉煮了稀粥先吃点儿。
张小公爷这才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营区内,倒是熊烈山很快的找来了。
“您觉着,火筛会同意互市么?!”
车组屋子内“咕嘟~咕嘟~”的煮着水,水汽弥漫开来显得没有那么的干燥。
抬手让熊烈山坐下,张小公爷这才叹气道:“不同意的可能性比较大。”
这句话倒是没有让熊烈山意外,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鞑靼人除非打痛了、打残了,否则是不肯低头的。”
张小公爷眨巴着自己那双丹凤桃花,苦笑着道:“这次只是逼迫他们退兵而已。”
逼迫退兵倒是能够做到的,毕竟有车阵卡在这里他们进退不得。
若进则会被尾随袭击牧民断其给养,甚至不时会被骚扰。
等到国朝大军前来将他们围住,那直接跑都没得跑了。
他们唯一比国朝要强的地方就是他们的机动性,国朝毕竟骑兵就那么多。
后勤也无法跟他们似的,直接牧民们赶着牛羊跟上就解决了。
很多时候他们叩关打进来了,国朝才匆匆开始整备大军出战。
等大军赶到时他们早就劫掠完毕,逃的无影无踪了。
又有九边的这些个诸家为内应,他们简直不要跑的太快。
大明此时又多是步卒,行军速度大概跟对方的牧民相去不远。
这种情况下能追上人家,那才是见了鬼了。
张小公爷接下来做的只是等待,在经过询问之后确认他们被抓的是那么多人。
鞑靼人的营地里面确实没有再扣留任何的大明子民,那么张小公爷愿意等待一番。
鞑靼人的营地似乎没有什么变化,熊烈山在第一天的时候就加强了防备。
明暗哨放到了一里地儿,同时派人把这里的情况告知了后方的绥延。
然后通过驿站渠道送回京师,至少战况需要让京师知道的。
第二日,鞑靼的营地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
只是他们的牧民似乎在收拾营帐,看起来是要撤离的样子。
张小公爷皱着眉头站在了车墙上,望着鞑靼人的营地没有说话。
第三日清晨,鞑靼人开始隆隆隆的从营寨撤离了。
让熊烈山派出一队人马尾随监视他们撤离,张小公爷则是亲自到鞑靼人的营地上检查。
其实第二日的时候他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对了,但究竟是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直到抵达了营地转了一圈,张小公爷那张漂亮的脸蛋顿时阴沉的都要滴下水来了。
熊烈山倒是有些莫名其妙,这营地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啊!
“卧槽尼玛!火筛你个老狗批!!”
张小公爷恶狠狠的竖起了一根中指:“厉害!生生把劳资给耍了!”
“这……这什么个情况?!”
熊烈山直接傻眼了,他没看出这处营寨有什么不同啊。
张小公爷则是叹气然后给熊烈山解释,首先就是战马的问题。
刚才抵达后张小公爷第一件事情就是观察他们栓马的地方,战马拴在马桩上就免不得会踩踏。
而连日踩踏和好几日没有踩踏的地方,是有着显著区别的。
好些栓马的桩子边上,显然是好几日没有拴马了。
也就是说鞑靼人的很多战马,已经好几日没有在营地了!
那这些战马去哪儿了?!
不知道。
不知道,这才是最严重的问题!
“赶紧通知各镇,鞑靼火筛率领至少五千精骑已从延州离开至少三日了!”
张小公爷脸色阴沉的冷声道:“最重要的是……立即通知京师!!”
熊烈山听到了“京师”二字,不由得脸色无比惊恐。
“他……他不会疯狂到强攻京师罢?!京师可是有三边总制可支援,又有数十万军卒卫戍……”
张小公爷闻言不由得苦笑,叹气道:“说不好……”
“根据谍报司的消息,这次鞑靼人入关的是十万!”
“而在这榆林,我等见到的哪怕是把牧民都算进去也顶多是四万余人……”
那剩下的人呢?!
熊烈山这才想起,当时谍报司的卷宗上写的是:<